二十、初至(1 / 2)

 天色微亮之时,张潇已在官道上看到周家口屋影幢幢,想来不出二十里,心中终于一松,开心想:“这第一步我完成了!”,低头正要拍拍身下的紫电,只见马儿浑身大汗,呼哧呼哧喘气不断,显然是累坏了。()张潇忙跳下马,心疼不已,暗道:“纵然紫电神骏非凡,也禁不住一夜急驰啊!罢了,反正陈家已经不远,过早前去也是不妥,这余下的十多里,我慢慢走着去好了。”

张潇牵了缰绳,一人一马在薄薄的晨光中缓缓而行,晨风吹起,张潇又是一阵激动兴奋,连脚步也僵硬起来了,随即暗暗提醒自己:“放松!放松!别让别人说你没见过世面!”

又行得几里,周家口更是轮廓分明,路边开始出现一座座茶屋、酒坊。张随看了,自言自语道:“这些人当真愚笨,前方不远便是城郭,吃住应有尽有,谁会在这里打尖?”

这时突然走出一人,张潇也没看清楚他是从哪走出来的,只见他走到张潇面前拱手问道:“阁下可是首阳派张掌门的公子?”张潇见他言语之间甚是客气,忙还礼道:“在下正是。却不知阁下是何人?”那人闻言面露喜色,上前几步道:“小人是从陈家来的,在此等候已久了。”

张潇一愣,心想:“陈家怎么知道自己要来?”转念一想:“是了,陈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我首阳派于情于理都不会无动于衷,他们料到我会来,也是正常,只是辛苦这人等了一夜。”不由心生歉疚,道:“劳累阁下久等了,不知阁下怎么称呼?”那人笑笑,道:“这是小事,不足一提。但目前却有了一桩大事,请张少侠附耳过来。”张潇看那人表情神秘,便侧身附耳过去,那人伸手拢在张潇耳后,正要说话,一把匕首已抵在张潇咽喉。

张潇大吃一惊,慌张道:“你这是……”那人大笑起来,从路边又陆陆续续走出几人,道:“没想到这小子这么好对付!”“比起前几天那个差远了!”“张润涵的亲儿子还没干儿子有能耐!”张潇这才知自己中了圈套,又是气愤又是懊悔,父亲临行前仔细叮咛万事小心,谁承想几个时辰之后自己就为人所制,受人嘲笑。

开始那人似是众人首领,道:“赶快将这小子绑了送回去,这次咱们兄弟可是大功一件!”众人笑声中,一条粗麻绳已是围了上来。那首领后退一步,让出空间,手中匕首仍是指向张潇咽喉。那麻绳又粗又紧,湿漉漉的好像浸过水,绑上了就再也挣不脱。张潇心知一旦就缚,必然凶多吉少,但苦于咽喉上那把匕首近在咫尺,寒气直渗入肌肤里去,无论如何也不能妄动。

正在这紧要关头,只听一声马嘶,那匹马“紫电”不知什么时候站好了方位,猛地飞起后蹄,踢中那首领手腕,低呼声中,匕首脱手,众人大惊。张潇一得机会怎会放过?接住匕首,回手削断身上麻绳,大喝一声,拳脚并用,和那几人动起手来。这些人迅速反应过来,呼叱连连,将张潇包在中间。张潇平时惯用一把长剑,可那剑却在马背上的包袱里,只能以手中短匕勉强支撑。

这几人功力不俗,张潇不敢大意,牢牢守住全身要害,一时却也不致落败。过得一时三刻,天色更亮,路上已有少许行人惊讶地看过来。那些人眼看情况不对,各自跳出圈子,一言不发去了。

张潇大大松了口气,出了一身冷汗,心中五味杂陈,走到紫电跟前,伸手摸摸它的鬃毛,叹了口气,拿起长剑,牵起缰绳向不远处的周家口走去。走着走着,忽然发现自己全身轻松,那一直萦绕心头的激动、紧张与兴奋,这时竟全没了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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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潇问明了路径,来到陈家大宅门前,眉头不由皱起。只见门前台阶上下脚印错乱,污雪未除,显是扫地扫地极为潦草,那朱漆大门也是虚掩着。对于一个大家族来说,气象相当重要,而这气象,便体现在居所的整治上,或是富贵,或是淡雅,或是简朴,或是奢华,但无论怎样,都体现出一家人的精气神。现下未过初七,这陈家宅院便如此邋遢,看来国能、国先兄弟同时失踪,确实对陈家造成不小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