伐蹉站在僧城外的山丘上,看着最后一名从湿毗奴城带过来的精锐僧兵走出僧谛城,然后爬上战象军团的王象背上,摆出一副自认为非常威武的姿势,朝身后站在高墙之上的下任大德圣主菲舍利挥了挥手,浑然不知道自己矮胖的身形在众人眼中是如何的可笑。他将所有的战士全都排列整齐,使他们看上去比实际上更加威武雄壮,最后扯开嗓门大声下令全军出发,似乎想要让他那自信满满的声音传到城墙上似的。
很显然他的目的达到了,因为站在城墙上的菲舍利看着整齐雄壮的大军,迈着大步出发之时,露出了赞许的笑容,并在身旁娇媚的新婚妻子一番美言中,不顾身旁众人的目光,得意的将手伸入了她的衣服里面,把玩着那两团柔软的玉兔,这一刻他似乎感觉到自己掌握了世界一般。
虽然已经五十多岁了,但是伐蹉还保持着年青人一般的精力和权力欲,曾几何时他也是统治一方的大邦总督,手中掌握着十几万大军,治下平民多达数百万,每天都喝着最美的酒,玩着最漂亮的女人。然而自从与吠陀只有一山之隔的中原秦国派出一批青年将领把肆虐吠陀近千年的北方异族打败且吞并之后,吠陀国内无论是王族、贵族,还是婆门教内部都开始年青化,一个个毛头小子逐渐受到赏识窃居高位,在大势所趋之下,他也因为一些小事被免去了职务,不得不把自己经营多年的地盘拱手让出。
接手伐蹉地盘的人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年青小子,据说他是大德圣主最宠爱的圣妃的内弟。在他上任之后,全盘否定了伐蹉与旁边另一个王族控制下的北部大邦的友好相处策略,转而对立攻伐,使得那个北部大邦的总督不得不将自己竭力挡在门外的异族萨满教引进来,并且在北部形成巨大的势力,与婆门教针锋相对。
一想到自己的苦心经营就这样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败坏在了一个年青小子手里,坐在象背上的伐蹉就心痛得忍不住轻声咒骂,脸上的横肉也不停的颤抖。当初他被免职之后,便立刻菲舍利的门下,为的就是想要东山再起。然而事与愿违的就是,无论他如何表现这次出兵北疆的将领名单中也没有他的份,在错失了这么大一个可以捞取功绩的机会之后,他不得不另想他法。这次因为倾向婆门教的大王子被抓,婆门教在北疆的精锐僧兵被吠陀王族顺顺当当的接收过去,在常年的王权和教权之争中教权首次被王权压制住,为了扭转劣势,大德圣主不得不与吠陀贵族的首领巴比司结亲,以换取吠陀贵族的支持。
这次联姻对于婆门教来说非常重要,只要能够达成,所获得的功绩不亚于打了一场大胜仗。然而那些毛头小子每天只想着上战场,极为不耻用这样的手法获得功绩,可伐蹉却不那样想,他可以说是散尽家财,最后用自己年轻美艳的妻子和掌管此事的祭司上床,才换取了这样一个迎亲副使的职位,所以说他将自己的身家性命全都押在了这次联姻之行上。
或许是这种破釜沉舟的决心,他那老成且熟练的待人接物手法发挥得淋漓尽致,让这位婆门教未来的掌权人体验到了另外一个灿烂的世界,短短的六天行程中,菲舍利从一个青涩的青年变成了一个能够熟练运用任何**手法的浪荡子。也正是这种充满淫荡气味的奉承讨好,使得他在菲舍利的心目中从一个萎缩的老头子,变成了一个忘年的知己,从而也使得他又看到了重新得到权力的希望。然而在伐蹉得到了菲舍利赏识的同时,他也得罪了几个菲舍利身边的近臣,为了不竖立额外的敌人他在很多时候都表现得卑躬屈膝。
昨天婚宴之上,鸯伽城派出的求援信使赶到了僧谛城,说鸯伽城被异教徒攻击,情况危机。当时所有人都觉得这可能是吠陀东部的佛家密宗不愿吠陀贵族和婆门教结合,才使用这种手段来打断婚宴的进行,可紧接着僧谛城的佛家密宗活佛便亲自到场表示这件事与他们无关,婚宴上的人才松了一口气。毕竟在吠陀东部佛家密宗的信徒占据了优势,如果真的是他们出来搞事的话,这次联姻有可能真的被其破坏掉。众人认为既然此事与吠陀密宗无关,那么这些人充其量也就是一些缴不起地租的乱民,不值得什么大惊小怪的,于是只让菲舍利的几个年轻亲信和巴比司家的私兵将领带领五万人马前往鸯伽城平叛。
虽然众人全都表示这只不过是一场吠陀常见的小叛乱,但是老成的伐蹉却感到事情没有这么简单,特别是他无意中看到了那个吠陀密宗活佛在离开时露出的那一丝神秘微笑后,一种莫名的不安便笼罩在他的心头。纵然他深感不安,但还没有蠢到在众人全都为这次联姻感到高兴,菲舍利也正在自己那有着吠陀第一美人之称的新婚妻子的身上努力耕耘之时,站出来扫大家的兴。
不安只不过过了一天便成为了现实,第二天清晨从僧谛城南部数个城市派出的信使相继抵达了僧谛城,从他们口中众人得知一股异教徒军队忽然袭击了南部几个城市外的村庄,并且在昨晚攻陷了另外一个婆门教小城,之后更是对其屠城,而现在这股军队又重新集结,开始向僧谛城推进过来。
在众人的一片惊呼声
就有了心理准备的伐蹉站了出来,表示愿意领兵出发。这一刻,他在菲舍利心中的形象变得不那么萎缩了,颇为有种柱国重臣的样子,所以对于他提出要单独统领所有从湿毗奴城带出的精锐僧兵时,菲舍利也爽快的答应了他的要求。不过,若是菲舍利知道了伐蹉心中真实想法的话,说不定会当场将他劈成肉酱。
伐蹉的心中其实是打算将这股精兵掌握在手中,然后避开那股来势汹汹的异教徒军队,让其攻打僧谛城,在一旁坐山观虎斗,等到了僧谛城守军和异教徒军队之间的战力消耗得差不多时,再出来收拾残局。到时他只需要稍微掩饰一下,就说自己一路上并没有遭遇上敌军,即便菲舍利有所怀疑,也不会过多的追究。所以,已经打定主意的伐蹉在大军脱离了菲舍利的视线之时,便将军队行进方向转向了东南方,想要避开敌军的进攻路线,同时他还小心的派出斥候,以免自己意外的与敌军相交。
正午时分,太阳直射下来,落在下面缓慢前行的军队身上,幸好现在是秋冬季节,天气还算凉爽,不时有凉风从北面吹过来,令人感觉不到午时阳光的毒辣。不过这样凉爽的气候却在伐蹉身上失去了效果,胖人易热这句话一点都没错,身体肥胖的伐蹉虽然是坐在象背上的椅篮里面,还不时有人在旁边扇风,但依然满头大汗,看上去像是很热似的。
“现在大军已经走到哪里呢?”伐蹉擦了擦额头上呃汗水,撩开胸口的衣服,想要让凉风吹进去,并且朝身边的副将询问道。
“再往前走二十里左右,就到奢那城了。”那名副将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说道。
“奢那城?”伐蹉脑子里稍微想了想,缓缓说道:“莫非是教中那个信仰雪神圣兽的奢那教派发源地奢那城?”
副将点点头应道:“是的,大人。”
“我记得奢那城不是早在十几年前就因为地震给毁了,而且奢那城的原址是在东部的大雪山中,我小的时候还去朝拜过一次。”伐蹉诧异的问道:“怎么这里又有一座奢那城呀?”
“大人是一直都在北方任职,对内地的情况并不了解,早在七年前全国的雪神圣兽信徒就在这里募款买了一块地,建造了这座新的奢那城,”副将如实解释道:“当时婆门教中还为了让谁担任这座奢那新城的城主而发生过激烈争斗,最后还是让奢那教派的大祭司兼任奢那城城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