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岳飞纵然神勇无敌,可骑兵没有了战马,还叫骑兵么?一战下来,宋军仓皇逃窜,蒙古大军反客为主,一路追击。若非大雪漫天,影响行程,那岳飞岂能逃过横河?今日大雪停止,正是天助我也,只等天一亮,便尽起大军前去追赶,定要将宋军精锐,全数歼灭,好使王钰知道,大蒙古今非昔比,要与之共争天下。
此时,那忽图刺正在中军大帐中歇息,一大汉至帐前禀报道:“大汗,伏逢从王子那里赶来,有要事禀报。”
忽图刺本未睡着,听得此语,翻身道:“哦?他不在王子处作战,跑来此地作甚?让他进来吧。”言毕,起身着衣。
不多时,一蒙古壮汉匆匆入内,跪地拜道:“大汗,喜事。”
“哦?可是也速该打了胜仗?”忽图刺喜问道。
“正是!王子率军一路势如破竹,宋军甘宁卫戍区名将范道远,被打得一败涂地,狂退四百余里,目前龟缩在沙州城内,避而不战。另外,王子命我禀报大汗,二十天前,王子已升格为父。”那蒙古汉子大声说道。
忽图刺突然起身:“什么?诃额仑生了?是男是女?”那诃额仑乃也速该妻子,蒙古攻宋之前,她已怀有身孕。
“回大汗,是个男孩儿!王子已经为其取名。”
一听是男孩,忽图刺匆匆下得帐来,向北跪拜,叩谢天神:“感谢上苍,我忽图刺作祖父了!大军得胜。又喜获嫡孙,真是双喜临门!”
拜谢完神灵,才忆起还不知道孙子地名字,遂问道:“也速该可曾替他儿子取有名字?”
“回大汗。王子得讯之后,已为孩子取名为铁木真。”
“铁木真,好名字。我的孙儿在大军得胜之时出生,他将来一定会像他地祖父和父亲一样,成为一名英雄!”忽图
满满。豪气顿生。
铁木真,一个流传后世的名字。在汉语里,这三个字地意思是“精钢”,形容这个名字的主人有钢铁般的意志。这个刚刚诞生不久的男婴,就是历史上威震天下地成吉思汗,那个开创横跨欧亚大帝国的蒙古人。在后世,无数人对他推崇备至,也有无数人对其痛恨万分。有人说他是一代天骄。有人说他是侵略者,屠夫,重创了一个传承数千年地文明,给一个古老而伟大地民族带来了灾难。
可问题是,这一切都发生在原来的历史轨道上。当今世上,在宋帝国的京城里。还有一个男人叫王钰。从他来大宋那天时,就一直念念不忘铁木真这个名字。他既然来了,铁木真还能像原来那样纵横天下么?他如果知道铁木真降世了。会有何感想?
忽图刺喜得长孙,睡意全无,当时天还未亮,他兴致高昂,召集众首领,于中军大帐中饮酒吃肉,共襄盛举。各部首领得知铁木真出世,乞颜部有后继之人,再加上宋军新败,正仓皇逃命,也不放在心上,开怀畅饮。
不多时,天已放亮,中军大帐内,众人皆有七八分醉意。酒兴正浓时,忽听外面阵阵骚动,数将疾奔入帐,神色慌张。
“放肆!没见到我在与众首领把酒言欢么?外面什么动静!”忽图刺人逢喜事精神爽,不料被人搅了兴头,一时大怒。
“大汗,宋军杀来了!”一将大声说道。
满座皆惊!忽图刺一听,踉跄着窜下帐来,一把拎住那人喝道:“你再说一次?宋军刚刚被我打败,怎么会卷土重来?”
“千真万确!斥候发现,宋军就在百十里以外,眨眼便至!”忽图刺猛盯着那将瞧了半晌,忽感头疼欲裂,众首领也是面面相觑。忽然,一人起身道:“大汗不怕烦恼,我愿领本部兵马出战,有神犬相助,破敌只在片刻之间。”
众人视之,乃大汗异姓安答,鄂克多,他和也速该一样,有一个光荣地称号“把阿秃儿”,这个称号地意思是“至勇之士”,只授于在战场上立下卓越功勋的勇士。鄂克多十几岁开始,就纵横草原,连女真人都惧怕他,他曾经打败过金国名将胡沙虎,声名鹊起。此次南下攻宋,他率军为先锋,攻破上京,全歼守敌。
忽图刺见他自告奋勇,大笑道:“有安答去,自是稳赢不输!咱们宴席照旧,你把酒放下,我们等着你,等你击破宋军之后,咱们再大醉一场!”
那鄂克多也不多话,以手抚胸行礼之后,大步跨出中军帐。忽图刺端着酒杯,环顾左右笑道:“各位敢不敢与我打赌,看我这安答几时回得来?”
众首领被日前地胜利被鼓舞,纷纷表示,鄂克多此去,恐怕是手到擒来。其中一位首领,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说道:“此酒尚温,在酒冷之前,鄂克多将军必然回来。”
不过,蒙古人里,倒也不是没有冷静,理智之人。正当一片自信之声喧嚣时,一人出来泼冷水:“大汗,我听说那敌军主将,乃宋军将领中后起之秀,当世名将,姓岳名飞,极得王钰器重。就是此人,俘虏了金国皇帝,又攻破黄龙府,灭亡了女真人,我蒙古不可小视于他。”
“哈哈,什么名将?日前一战,号称精锐的大宋东北雄师,被我几百头獒犬追得七零八落,十分狼狈,他也配称名将?”忽图刺不以为意,仍旧与众人饮酒作乐。
不多时,一人飞快的奔入帐中,不料立足不稳,扑倒在地。他倒地之时,仍旧不忘大喊:“报!鄂克多将军放出獒犬,被宋军不知施了什么妖法破解了!”
忽图刺一惊!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酒也醒了大半。宋军突然回师北进,难不成有备而来?我那獒犬凶残无比,宋军战马如见野兽,怎么可能与之对敌?
“宋军是如何破得我神犬?”忽图刺急忙问道。
“大汗,我军放出獒犬之后,宋军并不急于冲锋,而是发射火器,遍布浓烟,喷射火焰,巨獒见火,畏惧不前。而后,宋军又以十人为队,执大球冲锋,冲至半余,蒙上马眼,点燃那大球。獒犬着了魔一般,掉头就跑,四处奔散……”
那人说完之后,帐内众人窃窃私语,汉人善使火器,这本不是什么稀奇事,可那火球是怎么回事?獒犬如此凶残,怎么可能掉头就跑?难不成汉人真会使什么妖法?
忽图刺此时已经清醒,预感到鄂克多绝难取胜,正要发布命令,让人驰援他时,又一将奔入帐中。
“大汗!大事大妙!鄂克多将军见獒犬被破,大怒,身先士卒冲锋陷阵,被宋军中豹头环眼一勇将,使一柄长枪,战不到五十合,一枪刺于马下!万马践踏,尸骨无存!”
此语不啻晴天霹雳!战不到五十合就被刺于马下?何人如此勇猛?
起先夸下海口那首领,又尝了一口酒,果然是“此酒尚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