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子未免暴露行踪。未敢太过接近,是以不太确定对方是否经过战斗。”种霸回答道。
王钰眉头一皱。挥手道:“再探。”想那大定府,是金国重镇,如同当年宋金对峙时期的上雄一样,兀术为前线最高军事长官,在大定府经营许久。那里防卫必然森严,五千兵马要出城,岂会没有打斗?难不成真是诈降?如果是这样。那你兀术太不把宋军放在眼里。
不到盏茶时分,第二名斥候兵回报,那数千兵马出城之后。大定城里立即有兵马追出,一路赶杀。前面地部队急于逃脱。未组织抵抗,死伤极多。
“王上,看目前情形。对方地确是有意回归,金军既然派兵追杀。我军是否派兵接应?”种霸问道。
按常理说,此时宋军的确应该前去接应,但直到此时,王钰对这件事情仍持怀疑态度。苦肉计在中国历史上可是屡见不鲜。再者说平川关守军本来就有限,城外埋伏三千,城内仅余四千兵马,若再派兵接应,万一对方是诈降,平川关危矣。
摇了摇头。王钰没有说话。平川关离大定府极近,快马加鞭不到一个时辰就能赶到,而且宋金两国,目前并没有处在交战状态。大股金兵不敢太靠近大宋边境。最多追出五十里,必然回城。
“种霸。若这五千人马诚意归顺,如何安置他们为好?”一阵之后,王钰突然问道。
种霸略一思索,当即回答道:“新近归顺,人心难测,若将其留在平川关。是为隐患。不如将其调回幽云后方,暂时给一个独立地编制。北伐开始,可将其打散编入各军,作为向导。他们原在金国效命,熟悉地形情况,对我军必然有利。”
王钰听罢大笑,赞许道:“虎父无犬子,不错,不错。”
轰鸣地马蹄声传来,王钰侧耳倾听,知道对方来了。关外的三千伏兵也是刀出鞘,箭上弦,作好了战斗准备。关内地四千兵马也是全神戒备,对方如果真是为了平川关而来,必然在进城之时,发动突然袭击。
月光下,黑压压一片骑兵急速向平川关奔来,宛如一片乌云般移动着,不多时,离平川关仅数里之遥,他们的速度慢了下来,阵中亮起一支火把,随即越来越多,照亮了整个队伍。平川关上众将士仔细看去,他们果然如事先约好那样,右臂缠有白布。
此时,平川关大门紧闭,关内关外皆有埋伏,关楼上守军也将炮口,箭头对准了他们,不敢有丝毫马虎。
“王上,为防意外,请您暂回关内。”种霸担心王钰安全,提醒道。
王钰刚想说不必,但转念一想,自己一身系大宋安危,不同于当年在隐空山,现在可不是逞强斗狠的时候。于是点头应充,在卫士们的保护下离开了关楼。他一走,种霸立即拔出佩刀,随时准备指挥作战。对方要真是不怀好心,我让你有来无回。
此时,那数千人马已经开到平川关下一箭之地,火光的映照下,全副金兵制式准备地骑兵看得清清楚楚。
“将军,令旗!”部将春上令旗,种霸执在手中,只要这令旗一摇动,关外的伏兵就会马上行动。
对方阵中一骑缓缓向前,直走到关下百步之外方才停住,两名士卒手举火把跟在他身后,照亮了他的容貌。种霸何等人?打了这么多年地仗,什么事情没有见过?可看清这人的容貌之后,仍旧不免暗呼,世上真有如此丑陋之人?
死鱼眼,鹰钩鼻,嘴巴极大,两颗大门牙直翻出嘴唇来,额头又高又厚,向前凸出,跟福禄寿三位老人家差不多。这,这,这哪儿还有人样?
“在下王细阳,请种霸将军出来答话!”那人向关楼上望了一阵,放声大呼。
种霸见他阵中,中枪带箭地伤兵极多,显然是刚刚受到了追杀,听他呼喊,就在关楼上回应道:“本将就是平川关种霸!”
“将军,罪臣如约带领兵马赶到。”说到此处,顿了一顿,再说话时,已经语气悲凉,“因将军未能按约派兵接应,我部受到女真骑兵追杀,死伤惨重……”
种霸根本不理会他地话,侧过头去,对部将小声说道:“传令下去,让关内地伏兵准备。本将要下令开门了。”
等部将奔下关楼之后,种霸向王细阳喊道:“非常时期,本将不得不小心一些,先生勿怪,待入关之后,种霸亲自向你赔罪。”
一声剧响,平川关两扇巨门轰然打开,关楼上,种霸挥动令旗,埋伏于左侧的骑后奔出。王细阳大惊!手下众汉卒亦不知所措,挺起兵器,就欲搏斗。才发现,这彪兵马并没有向他们发难,而是奔向了他们身后。
“这种霸果然是将门之后,不可小视。若我今夜真是为平川关而来,岂非羊入虎口?”王细阳暗自心惊。
“王大人,进关吧。”种霸于关楼上大声喊道。他话音一落,顿时一片异响,那是关上的弓弩手将弦扯得更紧。只要对方有任何不诡的举动,关上就会万箭齐射。无论怎么看,王细阳这几千兵马,是不可能打得下平川关的。
兵马缓慢的向关内行进,种霸一手提刀,一手执旗,目不转眼地盯着他们。先头部队已经入关,后面的也紧紧跟上,看不出来丝毫不诡迹象。直到最后一名骑兵入关,种霸仍旧不放心,急忙下令:“收兵,关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