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女子微微一笑,轻声说道:“红秀,你有所不知。他父母双亡,只身一人进京投靠堂姐。一路上饥寒交迫,是靠讨饭才到汴梁的。你想想看,一个人遭受了这么多的灾难,还能像他这样乐观豁达,是多么不易。他虽然言语粗俗,可却是个真性情的人,平日急公好义,对同窗仗义相助。比起那些王孙公子,实在不可同日而语。”
红秀闻言撇了瞥嘴,轻声哼道:“偏他是好人,偏我是坏蛋,小姐真偏心。”
听到这句话,那白衣女了竟然有些紧张,低下头去轻喝道:“不要胡说,我,我……”
红秀见状,抿嘴一笑,把头凑过去,笑嘻嘻的说道:“小姐,我听说这小子考了第十七名,现在已经是太学生了。将来升舍授官也未可知。前些日子他遭了牢狱之灾,老爷也曾搭手救他,看来对他也是另眼相看。等到他将来飞黄腾达,你说……”
白衣女子更急了,紧紧咬着嘴唇说不出来话,红秀一见,伸了伸舌头,赶紧赔着不是。正说着,床上的王钰突然“啊也”一声,猛的坐了起来。
两女子吓了一跳,红秀嗔怪道:“王小宝,你一惊一诈的干什么?”
王钰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四处一望,这是什么地方?再向旁边看去,咦?难道还在梦中?咋两个美女呢?再仔细一看,嘿,这两美女都有些眼熟。再仔细仔细一看,靠,那穿绿衣,撅着嘴的丫头,不是升贡考核那天,那个女扮男装带自己骑马的人吗?
“啊!你,你,你是那个带我骑马的!”王钰从床上窜了下来,指着红秀大声说道。
听他提起这件事情,回想起他那天对自己的轻薄,红秀气不打一处来,小脚一跺,哼了一声,不愿意搭理他。
“这位,就是你们家小姐吧?哎呀,那天多亏你帮忙啊,还没有请教……咦,我怎么看你有些面熟?”王钰越看那白衣女子,越是面善。
白衣女子似乎有些窘迫,慢慢站起身来,冲王钰福了一福,轻启朱唇道:“王兄,是我。”
王钰仍旧没有看出来她是谁,干脆走到她面前,把脸贴得近一些,仔仔细细打量起来。哎呀妈呀,这个漂亮啊,以前认为师师姐就算是天下第一大美女了。不过跟这位比起来,还是要逊色几分,瞧瞧这嘴,瞧瞧这鼻子,漂亮,真漂亮,再瞧瞧这眼睛,噫,这眼睛怎么回事?
“嗨!你懂不懂规矩,哪儿有你这么盯着人看的?”红秀看着他这副淫棍样子就来气,在他肩膀上重重拍了一把,大声喝道。白衣女子似乎此时才知道王钰盯着他看,脸上飞起两朵红云,头又深深的低了下去。
王钰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自己书院中有一位同窗,自幼双目失明!难道……
“我姓童,名素颜。”白衣女子小声提醒道。
王钰张大了嘴巴,满脸惊讶之色,她,她竟然是小童!就是那个经常坐在自己身边,一逗她就会脸红的小子!不对,她是女的!唉,在书院的时候,居然没有看出来!难怪认不出来她来,改穿女装之后,简直太漂亮了!
“童素颜,这个名字,啧啧,美啊,人如其名啊。”王钰丝毫不吝惜赞美之词。
童素颜刚刚平复的脸蛋,又红了起来,把头一低:“既然王兄醒了,那,那我们就告辞了,饮酒伤身,注意节制。红秀,我们走吧。”红秀冲王钰耸了耸鼻子,扶着童素颜向外走去。王钰似乎还有什么话要说,刚一伸手,童素颜又停了下来。
“欣闻王兄高中,恭喜。”说完这句,两人径直离开了。王钰站在那里,半天回不过神来,世间竟有如此佳丽,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