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觉心中有一股郁气顶着心口，憋得他难受。

他看到谭成随手将几张钞票甩在地上，坐进了车里，扬长而去；

他看到小马艰难的俯身将那几张钞票捡起，一瘸一拐的往地下车库走去；

他看到宋子豪跟到停车场，看着灰头土脸的小马，眼含热泪的问出那句：小马，你写给我的信里，不是这么说的……

“老杨？”

他感觉到有一只手拍在了他的肩膀上。

猛地探手抓住，他看向身侧，瞪大了眼睛，却看到了一脸吃惊的张嵘，正愕然的看着他。

“呼……”

他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松开了手，只感觉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

将手抽回来，揉了揉被他攥得发疼的手腕，张嵘扯了扯嘴角，再次提醒：“到地方了。”

“哦……”

杨少康茫然看向窗外，却发现车已经开到了停车场，那家日料店就在巷子里。

下了车，他紧紧攥着剧本，一言不发，只顾着向前走。

他现在什么都不想干，他只想看完这个剧本！

匆匆来到了日料店，他进门后，也不搭理迎宾，直接就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张嵘不得不上前提醒他：“杨哥，我订了包厢的，在后面。”

杨少康二话没说，起身就跟着他来到了包厢里。

进到包厢以后，同样是一言不发，杨少康埋头就抱着剧本看了起来。

张嵘耸耸肩，也不多说。

他知道，杨少康对这个剧本已经是志在必得了。

不知过了多久，杨少康才茫然回神。

他环顾了下四周，只觉得恍如隔世。

“杨哥，你吃点东西吧？”

张嵘招呼着。

他已经在刚才杨少康入神的时候吃了不少了。

杨少康却像是没听到一般，直勾勾的盯着他，眼神不善。

“怎么了？”

张嵘有些心虚的看着他，心中暗自嘀咕。

难道他知道我要喊高价了？

杨少康盯着他，手中捏着剧本，严肃质问：“为什么？”

“什……什么为什么？”

张嵘挑了挑眉毛。

“为什么要让小马死？嗯？”

杨少康眼中满是怒火：“你让他中枪落海都行啊！为什么要让他死？”

“呃……”

张嵘扯了扯嘴角，心中却松了口气。

原来是因为这个啊！

那就没事了。

想当初他第一次看《英雄本色》的时候，也因为小马哥的死，差点把电视都砸了。

杨少康会有这种反应，也不奇怪。

“唉！”

张嵘叹了口气，解释：“杨导你是清楚的，小马哥是必须要死的，他只有死了，这个角色才能升华，而且这部电影也才能过审……你懂我意思吧？”

杨少康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话来，只是一张脸逐渐憋成了猪肝色。

“别生气，故事而已，别气坏了身子。”

张嵘招呼：“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吧！”

啪！

杨少康猛地一拍桌子，怒哼了声：“还吃个屁！气都气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