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青年也同样满脸欣喜,笑着说道:“师叔也不必如此惆怅,待父亲成就神婴之境,想来让师叔更进一步也不是不可能的。”
老者面色怅然,随即又舒展开来,慈爱的说道:“铭儿不必宽慰师叔,老夫天命之衰早已来临,已然看淡生死。现下二哥得以突破神婴,也只望大哥享得机缘,天命之衰降临之前能跨出那一步,这就算老夫唯一之愿。”
唐铭看着那脸上被死气缠绕的老者,心底一酸,却是未再开口多言,只是静静的陪着老者坐在那凉亭,望着天空五彩斑斓的祥云。
唐旬邑看着仙元之气已然块降临己身,脸上终于露出如是负重的神色,微闭双眼,准备好好享用那天道的恩赐。
只是他闭目数息,却仍未感应到仙元之气临身,不见眉头一皱,有些疑惑的睁眼瞧去。
只见其头顶之上,不知何时布下了一个透明的遮天幕布,那里还有一个上小下大的弧形花瓶模样的灵物,缕缕仙元之气竟被那灵物吸收,丝毫不得降落分毫。
唐旬邑见此,顿时大惊,口中怒吼一声:“何人在此!”
话音刚落,一个身穿黑袍,脸色煞白的中年男子双手十指交叉,负于那宽大的袖袍之中,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你是何人?为何在此?”唐旬邑脸色狰狞的怒斥道。
“本尊是谁不重要,只是此时正是收取仙元之气的良机,你可不要坏了本尊之好事。还有,你也不要妄想呼唤与逃遁,这峰顶本尊早已布下隔绝阵法,你是无法窜出的。”那中年男子阴阴一笑,说出让那老者绝望的话语来。
“你”唐旬邑一听,顿时怒火攻心,双手一弹,就要跳将而起,却是话音未完,那中年汉子便手指一点,一抹漆黑入驻的气流迅速贯穿其全身,其身周法力顿时被禁,继而体内那原本转化一半的法力却逐渐呈现暗黑之色,瞳孔也变得漆黑凶煞起来。
“啊!”唐旬邑怒吼一声,努力挣扎,想要驱逐那侵入的魔源之气,但越是运用法力,那魔源却越是在体内蔓延侵蚀。
逐渐的,他脸色变得狰狞,眼神开始变得疯狂,全身弥漫着一股凶劣之气。
那中年汉子看着此幕,脸上一阵阴晴不定,露出遗憾懊恼之色低语道:“不错,《荒魔圣经》残本所言果然不假,魔源入体,幻生魔种。可惜了,要是本阁能找寻到完本的《荒魔圣经》,那我弑煞阁何苦屈居于沧元魔宗之下,还要冒险与那魔族互通往来。”
只是那中年汉子未曾发现,在他说出弑煞阁与魔族之时,那盘膝端坐原本双眼凶光肆虐的老者瞳孔深处,好似微微一闪,随即又变的迷茫凶劣起来。
或许是因为渡劫的主人被制,又或许是那原本渡劫的法力已然被魔源侵蚀,让那天道无法感应,在那唐旬邑全身魔气翻滚之时,天空的祥云忽然一阵恍惚,竟然开始飘散。
“嗯?可恶,竟只收集到三分之一的仙元之气,看来这天道真是深刻不可测,竟可感应渡劫之气来降临仙元之力。”说完,他脸色浮现一丝狰狞,厌恶的一点朝着那早已被魔化的老者眉心一点,那老者应声而倒,他随手一挥,一道无形之物被收入袖中,然后整个人开始慢慢变得淡化,消失在峰顶。
“嗯?不对,那仙元之劫不应该如此短暂才对,而且刚刚微风吹过,老夫刚才竟有一种心惊肉跳之感。”半山腰凉亭之中,那老者心中一凛,忽然站立起身。
“怎么了,师叔?”唐铭见沐云如此之状,也是疑惑的问道。
沐云没有说出自己的猜想,而是拉着唐铭的手,急切的说道:“铭儿,走,二哥所渡之劫不对,可能出事了。”
说完,他那早已有些干枯的身子却不知哪来的力气,瞬息间拉着唐铭直窜那峰顶。
“嗯?祥云已尽,是该动手了。”玉泉峰之巅,吴胜喜看到祥云散尽,想起那中年汉子之言,低语一声,然后拿出一个传音符,开始与其他山峰之人交谈起来。
不一会儿,那些原本一直深居简出的宗门长老竟奇迹般的出现在了灵机峰山脚底,然后脚步不停的直窜峰顶而去,就连那灵机峰巡逻殿都未曾与之招呼一声,这让山峰弟子一阵诧愕。
广场的一脚,那银发男子见此情形,站起身来,口中喃喃自语道:“还是开始了吗?只是不知那所渡之劫为何生变?”说完,也是朝着那灵机峰行去。
此时在另一处山峰的一个阁楼里,一个隐没于身周的男子无奈的说道:“唐旬邑啊唐旬邑,说了你不够恨就不要任什么宗主,云游四海,快意自在多好,哪来今日之局面。影子却只能为你保住一个儿子了,其他的影子可就没有此等实力咯。”
在那些低阶弟子懵懂与艳羡之时,一场关于灵机山命运的浩劫却正在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