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睡了，起来练功，晚饭师父要抽查。”

“师兄，这是哪儿？”

“你睡糊涂了吧？这里是济普寺啊。”

净愿睁开眼，自己正躺在济普寺前的菩提树下，空识正在对他说教。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小手稚嫩，分明是双孩童的手。

“净愿，你师兄又在说你了。”住持从济普寺中走出来，笑容和蔼。

“师父。”空识朝住持恭敬行礼道。

净愿见到住持却是一愣，眼里立马含起了泪花，声音哽咽地喊道：“师父……”

“净愿觉得委屈了？”住持朝净愿伸手，笑容不变，净愿把持不住，抹泪冲上前去。

“师父，我好想你！”

净愿扑进住持的怀里，住持笑着抚摸他的头顶，表情却变得虚浮。

“净愿，你回头看看，她是谁？”住持的话彷佛魔咒般，净愿回头看去，只见空识的胸口处赫然伸出一只利爪，而那只爪子握着空识的心脏用力一握。

“师兄！”

“噗——”空识吐了一大口血，直直的朝前倒去，净愿面露惊恐地奔过来，伸手去扶空识，却看见空识身后的女子。

“小和尚，我不是故意的~”女子有着和华烟一模一样的脸，嬉笑道。

“狐儿，你！——”净愿的话还未说完，华烟就凑上前来，用染着鲜血的手抓住净愿的衣领，迫使他与她面对面，两人靠得很近。

“小和尚，你不是不在乎我是妖吗？你会原谅我的，对吧？”

“不……”净愿咬牙说道，“你不是狐儿。”

“呵呵，我就是你的狐儿啊，你仔细看看我，我……”华烟语气暧昧地说，伸出舌头舔了一下他的耳垂，“是不是很可口？”

一瞬间，女子身上的衣衫落尽，净愿迅速闭眼，紧皱着眉头念了句佛号，道：“心魔，速速退去！”

然眼前的女子极尽诱惑，并不曾离去，竟伸手去褪净愿的衣衫。

“放肆！”

净愿蹬地后跳，退到济普寺前，转身睁眼一看，原本笑容和蔼的住持已变成一具枯骨，站在大火冲天的济普寺前屹立不倒。

“师父！”

伴随着净愿的一声泣喊，济普寺分崩离析，化为了一堆废墟。

净愿跪倒在地，双手合十，嘴里念着大悲咒。

“南无、喝啰怛那、哆啰夜耶，南无、阿唎耶……”

“小和尚，没了这些和尚，你还有我啊。”身无寸缕的女子这时又扒了上来，从身后拥住净愿。

“阿弥陀佛。”

净愿周身突然发出金色佛光冲破迷障，那女子惨叫一声，与济普寺一起化为虚无。

再次睁眼时，是诸葛青元站在身前，眼里满是复杂。

“净愿，你破戒了。”

一人一僧在空旷的草地上，一跪一立。

“你玷污了佛门，不如自行处决吧。”诸葛青元将剑扔在净愿身前，语气不容拒绝。

“……”

净愿没有动作，诸葛青元显然怒了，捡起地上的剑就捅向净愿的心口，而净愿根本不避。

“你为何不躲！？”诸葛青元怒吼道。

“赎罪。”

“哼，你以为你死了我就会放过那只狐妖吗？不会！”

诸葛青元拿出收妖葫芦，在净愿眼前晃了晃，道：“只要经过三天，她就会被葫芦化成血水，到时候，你连她的尸身都见不到。”

“诸葛，你真的承认，妖就是恶吗？”仿佛胸口的血洞不存在一样，净愿语气平静地问道，双手还保持着合十礼。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我是为了天下大义。妖星一日不除，我寝食难安。”

“不分善恶。诸葛，看错的人，是你。”

净愿话音刚落，周遭场景变化，他回到了山洞中，华烟正挡在他身前，与诸葛青元呈对峙状态。

“小和尚，不准撇下我，连死也不行！”

“贫僧无碍。”净愿平和地说道，看上去一点儿没被心魔引影响，反观诸葛青元，因为是他引净愿入心魔，所以受到了一些反噬。

“真的没事？”华烟不便当面暴露自己的医术，即使心里担心也没有上手为净愿查看伤情。

净愿摇头。

“咳咳，净愿大师好定力，在下佩服。”诸葛青元收剑入鞘，华烟以为他会放过他们，结果诸葛青元话音一转，道：

“可惜，你没有打败心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