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岸本来想下床，但一动下身就痛，听到华烟的话更是震惊得一动不动。

“小，小烟？”楚岸不怀疑华烟的身份，寻常有钱人家的小姐是不会来青楼见他一个低贱之人，除非是从小就黏着他的华烟……

“你怎么会在这里？快，出去，你不能待在这儿。”楚岸伸手推华烟，可手没有碰到华烟就收了回去，如今的他自卑到怕弄皱华烟的衣服。

他偏过头，闭眼，“快走！你不该来这儿！”

“我是来带你走的。”华烟说完，老鸨就拿着楚岸的卖身契走进来，对楚岸说：“小子好运气，这位小姐打算赎你的身，还不谢谢小姐？”

楚岸沉默着不说话。

华烟从手包里拿出一条金鱼，交给老鸨，老鸨欢喜地接过，将卖身契交给华烟，用黄牙咬了口手里的金子，真的！

“您可以带他走了，李三，快给他找件像样儿的衣服换上。”

“诶。”

楚岸被华烟带出小巷，看着街上往来的人群，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卖报咯~卖报咯~”

“馄饨开锅……自己称面自己和，自己剁馅自己包，虾米香菜又白饶。吆唤了半天，一个子儿没卖着，没留神啰去了我两把勺。”

“楚岸？”华烟将出神的楚岸唤醒，“走吧，去吃饭。”

“小烟，”楚岸低着头，没走，“谢谢你，我会把买卖身契的钱还给你的。”

华烟双手捧起楚岸的脸，笑着与他对视：“你永远都是小烟的楚岸哥哥，所以就不要和我见外了。”

楚岸眨眨眼，很久没有哭过的他察觉到眼眶湿润，忙伸手挡住眼睛。

“小烟从小就喜欢楚岸哥哥，楚岸哥哥可不要拒绝我呀。”

楚岸的手没放下，只露出红红的耳朵，华烟牵起他的另外一只手，向前走去。

楚岸满腔悲凉。

为什么，你不早点儿出现呢？

在“满江红”吃了脆炒三鲜面后，华烟带楚岸去了服装店。

“老板，按照他的尺寸，每套男装要一件，送往英租界50号华公馆。”

“好的，小姐。这位少爷，请随我来。”楚岸不想华烟破费，被华烟不由拒绝地推进换衣间。老板量好尺寸，华烟从中挑了一套给楚岸换上。

当楚岸走出换衣间时，老板在旁边称赞，华烟恍惚了一会儿。

“小烟，怎么了？要不不买了吧？”楚岸担心地走到华烟的面前，却见华烟怔怔地看着他流泪。

大佬我还没哭过呢，肯定是原身的情绪。

华烟用手帕擦干净眼泪，明媚地笑：“楚岸，从今以后本小姐会罩着你，欺负你的那些人一个都别想好过。”

“小烟……谢谢你，但是我不想这样麻烦你，你为我赎身，我已经很感激了，若是华叔叔知道你去了青楼……”

“父亲五年前就去了。”

“那你，这些年都是一个人？”

华烟握住楚岸的手，“现在是两个人。”

被无视的服装店老板：“……”(￣▽￣)“

楚岸被华烟带回华公馆，一路上没说什么话，华烟问一句，他答一句。

现在的他是个肮脏的人，根本没有资格待在她的身边。

小烟应该永远光鲜亮丽，而不是跟他这种落入尘埃里的人打交道，对她的名声不好，以后她也要嫁人，更是容不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