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筱觉得她笑的不怀好意,“干嘛,怎么感觉这个姑姑欠你钱似的?”
幸子挑了挑眉,笑道,“那倒没有,不过她欠我一个自由。”
这话白马筱听来只觉得莫名其妙,“什么意思?话说,你是家主?”
幸子忽然端坐了起来,但脸上充满稚气的笑容丝毫没有被她的坐姿掩盖住,虽然她极力塑造威严的样子,但完全无济于事,“本人就是居合会白鸟家族的家主,白鸟幸子。”
果然和居合会白鸟家是同一个家族,看来白鸟翎不但是日本人,还是居合会的成员。不过更让白马筱奇怪的是,为什么这么大一个家族,居然让一个未成年的小女孩当家主,这家是没人了吗?
没等白马筱问出来,纪可言首先好奇的问,“为什么你是家主?你明明还那么小。”
说到这,幸子的脸上露出了无奈,以及她这个年纪不该有的孤独,还有对自由的渴望,“白鸟家族……只有我一个人了。”
“你一个人?”三个人异口同声的说,就连白鸟翎也惊讶的开口说道。
幸子解释道,“白鸟家族是一个母系家族,以女性为主的,历代家主都是女性。你们也是灵者,应该能理解吧,因为只有女性灵者才能修炼灵丝术。”
这个听来惭愧,白马筱还是今天在机场遇到宁远的那时候才知道这回事,他们宁家也是以女为尊的家族,就是因为主修的灵丝术,才会出现宁静明明年纪最小,但辈分却是大姐的奇怪情况。
“不对啊,我记得你们白鸟家是以咒印术为主的,什么时候变成灵丝术了?”纪可言插口道。
白鸟翎的咒印术,白马筱见过好几次,直到她把五张咒印符全给败光。但说起灵丝术,在青铜墓是倒是听她说过她还会一种用丝带施展的招式,或许灵丝术也是白鸟家族灵术的一种。
“其实我们修炼的不叫灵丝术,但也是用丝带施展的,叫做‘天罗刃舞’……”
“是不是用丝带系着匕首施展的?”白鸟翎突然说道。
幸子脱口道,“对。但是随着白鸟家的人越来越少,这招已经很少有人见过了,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也会……”白鸟翎低声道,语气中充斥着难以压制的激动,毕竟她总算是找到了她,以及她的灵术的出处。
幸子也很激动,但她却毫不掩饰,高兴的说,“看来你真是我姑姑!那我终于可以自由啦!”
虽然姑侄相认的场面很感动,但白马筱总觉得还有事没说完,赶紧拦住幸子正要一发不可收拾的情绪,“你继续说,你们白鸟家族是母系家族,然后呢?”
“然后?嗯……就因为这样,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日本,我们家族的女人很难找到肯接受入赘的男子,所以人丁一直不旺。到我出生之前,我们家就只有爷爷,姑姑和我父亲了,那时姑姑是家主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可是三十四年前爷爷和姑姑一起失踪了,于是家主这个位子就一直空缺着,直到我父亲生了我,自然就落到了我这个第二顺位继承人的身上。”她的语气充满了理所当然的不情愿,这家族的重担无论落到哪一个孩子身上都是不好受的。
家主虽然看起来风光,但肩负的责任实在太重,而且必然和一般的孩子有不一样的童年,就像古代的皇帝一样,看起来风光,却被关在皇宫里无法出去——除了少数浪荡不羁的皇帝。
纪可言这时母性腾然而生,非常心疼的说,“那……你的父亲呢?”
“他……我当上家主没多久,他和妈妈就丢下我离开了。其实这个大家族只有我和阿平守护。”
看纪可言都快哭出来了,白马筱赶紧安慰道,“想开点,你不是还有阿平吗?那个阿平是你什么人?我猜是你爷爷的弟弟吧?”
“他是从小就服侍我爷爷的管家,他虽然叫白鸟平,但他不是白鸟家族的人,他这个姓是爷爷给的。”
这么一看,的确整个家族就只剩白鸟幸子一个人了,原本以为白鸟翎的家族会是一个日本的大家族,到时候娶了她还得适应这么多的亲戚,没想到整个家族只有她们两个女娃,还真是家族凋零啊。
听着自己家族这么凄惨,白鸟翎不由得动容,她轻轻的握住幸子的手,柔声道,“没关系,姑姑回来了,你不会再是一个人。”
幸子长这么大,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亲人的疼爱,此时被她握着手,脸上的嬉笑立刻被感动的泪花覆盖,她现在只想扑到姑姑的怀里大哭一场。
可就这么阖家团圆的气氛,却被白鸟平的归来打断了。
他手上只拿着一张老旧的相片,走到矮桌旁,跪坐下来,将照片放在他们三人面前,“这就是翎大人最后的影像。”
照片里是一个戈壁滩,此起彼伏的土丘上,站着七个人,六个男人中间有一个女人。一旁的土堆上坐着一个女人,虽然离群,但不难看出他们八人是一个队伍,
而那个离群而坐的女人,就是白鸟翎。
白马筱这下总算是放下了心,终于顺利找到了白鸟翎的家了,这张照片就是最好的证明。
他激动的指着土堆上的白鸟翎,正准备开口,白鸟平先他一步指着那六个男人中间的女人,说道:
“这位,就是翎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