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亚卿心如乱麻,哪还有吃宵夜的心思,一个前倾,抱住了不算壮实的腰身,略带哀求口吻道:“你就不能不惹事吗?……”
赵凤声没有直接回答,轻抚着顺滑的秀发,忽然直接将二妮娇躯横起,来了个暧昧异常的公主抱。崔亚卿心里小鹿乱跳,锤了一下好色家伙的肩头,面红耳赤道:“你怎么干什么事都不分场合,这可是医院,花脸还在旁边呢……”
本来没有别的想法的赵凤声被美人娇嗔弄得心潮澎湃,小腹一阵暖流升腾,好笑道:“我是怕你走路累,抱着你能省点力气,你个色丫头脑袋瓜子里都是啥啊,想哪去了。”
二妮羞得光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把头埋进赵凤声胸膛,说啥都不肯起来,像是一只如临大敌的鸵鸟。
赵凤声没敢再调笑彪悍的丫头,抱着她走到医院停车场,温温柔柔放到副驾驶,才发现二妮竟然眼眶遍布泪水,赵凤声大惊,急忙问道:“怎么了,谁惹你了?!”
崔亚卿再也绷不住快要扯断的那根弦,使出吃奶的力气抱住赵凤声,哭哭啼啼道:“我爸嫌你每天惹是生非,不肯安心工作,他怕我成了寡妇,死活不同意咱俩的婚事,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赵凤声无奈垂下黯然的双眼。
别说身价不菲的崔立恒,就算普通家庭的父母,谁愿意把闺女嫁给三天两头出事的小痞子,这不明摆着把孩子往虎口里送?赵凤声不怪崔立恒,一点都不怪,他如果有个闺女,打死都不愿找个自己这样的人做女婿,一没背景,二没积蓄,三没上进心,不是寻衅滋事就是脑袋扛到肩头卖命,崔立恒没被气死已经算是大气量了,所以赵凤声能体谅崔父的用心良苦,这是一个父亲对女儿溢于言表的疼爱。
赵凤声拍着崔亚卿纤柔的后背,柔声道:“你想怎么办,我听你的。”
赵凤声不喜欢强迫别人,尤其是在感情方面,假如二妮想分手,赵凤声会立刻答应,并且不会再跟二妮有所纠缠,做到老死不相往来。
“我……我不是那意思。”
崔亚卿匆忙抬头,她发现自己的表现和语气很容易引起误会,尤其是对命运多舛的赵凤声说起这种话。赵凤声从小看起来凡事不放在心上,可心里面比小女人还敏感,一句话说的不对,就能触碰到这个男人坚强外表下隐匿的脆弱神经。崔亚卿怕他误解,手忙脚乱解释道:“我就是心里难受,想让你帮忙出出主意……你不要多想啊,我爸那里,我会去开导他,你只要认真工作,做出一番事业,让他们瞧瞧我男人有多么出色。”
事业?对于赵凤声来说是个挺空泛的词汇。
替人看场子能叫事业?赵凤声自己都觉得可笑。人家别的男人都是鲜衣怒马威风八面,自己只能像只老鼠躲在阴暗的角落偷东西吃,一旦有人端走那盆赖以生存的食物,赵凤声只能眼巴巴干看着。
赵凤声抱紧怀中佳人,望向远处高大巍峨的云都大酒店,莫名想起那位晚清重臣李鸿章赴京赶考时,做出的那首荡气回肠的诗词:一万年来谁著史,三千里外欲封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