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在哪儿见过你……”
昏黄的烛光下,惠满的脸被照得一清二楚,那是一张和谢织葑有几分神似的脸,相似的眉眼比她更像金家人。
谢守拙见了大骇,莫怪金氏要痛下杀手,这么张脸留着便是个祸害。
他又诧异的看了眼金氏,这女人的心也真够狠的,娘家侄女也舍得下杀手。
若换成是自己也不定能做到。
“弟妹好狠的心肠,留她一命不成?到底也是血脉相连啊”
方氏没认出惠满来,她听了丈夫这话误以为惠满是金氏的孽种,又嚷了起来:“留着做什么,不嫌丢人啊!就该她们一块儿绞了去了,好做伴儿去,省得丢人现眼!”
谢守拙知道妻子这是想岔了:“你胡说什么呢,想哪儿去了。”
“只是弟妹,你可要想清楚啊,日后怕是要后悔的,怎么说也是你的侄女。”
“什么侄女?”方氏这才反应过来:“那小尼姑是金家女?不是都进了教司坊么,怎么……”
“她不会后悔的!因为这是我说的!”
谢守信背着手走了进来,看着大哥说道:“这都是我的意思,这祸害留不得!”
他一接到信便赶了过来,正好撞上了这一幕。
“今日,我便要处置了这个——”
谢守信话未说完,就被老太太气如洪钟的嗓门给打断了。
“住手!我看谁敢!谁敢对我的乖孙儿动手!老身第一个饶不了他!”
老太太杵着拐杖急匆匆的赶了来。
一听说这煦皙阁出了乱子,她心里就慌乱得很,赶紧披上衣裳就赶来了。
正巧就撞上了谢守信说话的当口,老太太一着急就喊了出来。
等她喊完就后悔了,因为她瞧见了地上躺着的不是她孙儿大郎,而是一个神志不清的小尼姑,心里咯噔一声,坏了。
谢守拙一把拍在脑门上,坏了事了,这下瞒不住了。
这下子谢守信连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他怒气冲冲的朝楼上喊道:“滚下来!你这逆子!”
只听得楼上哐当一声,楼梯上又结连响了几声,一个面如白玉的蓝袍少年从楼上滚了下来。
他哎哟连天的在地上打着滚儿,活像只驴似的。
“孽障,我竟不知你何时学成归来了!好大的狗胆!”
本该在海城书院念书的谢绍桢狼狈不堪的出现了谢府的煦皙阁。
谢守信哪里还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顿时怒从中来。
“我打死你这孽障!”
谢守信抄起一旁的拐棍就朝谢绍桢身上胡乱打去,棍子落得跟雨点一般。
“快住手啊!这是你亲儿啊!你这是要了娘的命根子啊!”
“二弟快住手,桢哥儿还小呢!打不得!打不得啊!”
金氏冷眼在一旁瞧着,也由得他们去了。
窗外,谢织葑隔的远听不清他们说话,却也看清了谢绍桢的脸。
心里苦汁子都要熬出来了。
原来兄长一直都在府里么,那为什么…为什么前世母亲到死也没能等到他回来。
谢织葑只想冲过去问问兄长,他到底有没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