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默林瞅着黑大个,简直像看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疯子。
这一捆不过五尺,比一丈差了近半,哄他开心玩呢?
熊默林怪笑:“好哇,我就看看你如何把斧头藏里面的……”
伸手抓住地上包扎得严实的一捆,双手一撕,枯藤竹子应声断裂。
掉出来一剑和一短柄巨斧,“哐当”砸地上。
熊默林顿时有些傻眼,这斧头他熟悉啊,那么近距离接触过,差点把他腰斩的凶器,脸盆宽的斧刃,飞翘锋利的两端,斧面寒光闪闪……还真是蛮虎的武器,只是缺少了手臂粗的长柄。
武珺呵呵一笑,道:“腰牌收缴了吗?能否让我见识下?唉,那么厉害的家伙,现在想来还是心有余悸。”不亲眼见到腰牌,仍然做不得准。
常思过从怀里掏出银色腰牌,递给武珺,稍解释道:“我用计把他毒杀的。”
武珺恍然大悟,如此就好接受了,难怪斧面有一块块腐蚀的浅浅斑纹。
伸手接过腰牌,仔细端详确认。
心中再次庆幸,亏得这次任务,单立文是派遣了常思过。
若是再派一个熊默林这样的货色,不光是任务完不成,小命都丢了两次。
熊默林瞥一眼腰牌上的“蛮虎”二字,闷不做声了,很是嫉妒黑小子的狗屎运。
当然他也知道,想引得蛮虎上当中毒,只怕不容易。
那张黑弓弦都断了,许是九死一生,万分凶险才做到如此战绩。
能够从那凶悍娘们手中夺得青铜弓,他实在想不出,黑小子又是如何做到的?
却不好打听,看黑小子对他一脸讥诮鄙夷。
他不想自讨没趣,假装去整理坐骑,看不得黑小子在他面前无形显摆。
武珺满脸感慨把腰牌还给常思过。
这趟他算是跟着沾光,虽然是常思过的斩获,但在保护货物的任务期间,所有战功,特别是斩杀北戎巡守中使大功,多少算他一份,因为他是此行任务的队长。
“多谢常兄弟帮我报断掌之仇,等完成任务,我请客吃大席面。”
“武队长客气,那常某便却之不恭了。”
“哈哈,常兄弟义薄云天,危急关头独自引开强敌,以身事险,这等事迹,到时我一并汇报上去,为你请功。”
武珺一扫脸上颓势,神采奕奕,对边上看着一脸歉意且眼睛发亮的士卒示意。
五名士卒赶紧上前,躬身施礼,再把两柄沉重武器搬运到马车上。
常思过客气谢了一声,放下背篓,揭开破袄,对一直没出声好奇张望的小家伙道:“乌沫,出来吧,这里是雄北城,等下乘坐战马赶路。”
武珺自是察觉常思过背着的篓子里有人,气息太明显了,好奇问道:“这位是……?”
所有人都看着跨出背篓,穿一身到小腿不合身的大人旧袄,脏乎乎满身臭味的小家伙,这谁啊?花猫一样看不出面貌。
常思过瞥一眼大眼睛滴溜溜转的小脏娃,道:“我昨晚无意中闯进打劫咱们的山匪贼窝,便将计就计,引得蛮虎闯山,与山匪去火拼,他们双方互有损伤,我便捡了现成便宜……嘿嘿。”
已经不需要详细解释,众人可以脑补出后面的精彩故事。
背转身的熊默林,再次暗啐一口黑小子的狗屎运,深山老林里,还他妈黑灯瞎火的,这都能撞上?
山匪为了老巢,肯定得与蛮虎拼命啊,难怪能毒杀那没脑子的蠢虎。
常思过继续道:“这小孩,是我从山匪窝里救出的,顺道带下山,准备带往四荒城。”没有过多解释,又从怀里取出一张折叠的便条,递给武珺,低声道:“这是从山匪头子身上搜出来的。”
武珺接了纸条,看一遍,收进自己怀里,眼眸深处有怒火闪过,右手握拳压制着情绪,口中道:“好,我知道了。”又低声补充一句:“多谢!”
破贼军果真有修者与山匪勾结,泄露他们送货的消息。
虽然便条末尾没有署名,但他可以把便条上交给莫将军,有此物证,莫将军交由军法署通过比对笔迹,以及那段时间内信鸽查找,总能寻到一些蛛丝马迹。
必须找出内外勾结的贼子。
他咽不下这口恶气,断掌之仇,坏他任务之恨且能不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