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实在是神妙。
“我这一生是没有朋友的,没有人敢跟我做朋友;亲人间的血缘早已被权力所蒙蔽;至于爱情,那更是不敢奢求之物。”黑衣人悠悠说道,面无表情,正对徐胜,语气很是生硬,“说起来你可能不信,虽然你我没少打斗,但你确实是唯一一个对我不设防备,没有迫害之心的人。也是可笑,临死之际,你竟是我惟一一个可以倾吐心肠的人。”
“这是我的荣幸。”徐胜默默听着,不觉间眼睛有些湿润。虽则他与这黑衣人一个在庙堂,一个在乡野;一个在过去,一个在现在,但两人的心境多少有些相通。
徐胜也是没有朋友的,他曾有父母的宠溺,而今也是失去了;至于爱情,他又何尝敢去企希?那黑衣人处在深宫大院,生于皇室之家,被权力所迫,身不由己。然而徐胜呢?他不也是被人操控,行不由心吗?
这大抵也算是一种缘分,一种可悲的缘分。
黑衣人说完一切后,似是解脱了一样,两眼空洞,神色却是舒缓多了。
“还有......”黑衣人有些迟疑,脸上阴晴不定,似乎处于极大的纠结之中,不知如何抉择。
“但讲无妨。”徐胜轻声说道。对于一个将死之人来说,顺从他的心意就是最好的支持与鼓励。
“算了,不说也罢。”黑衣人苦笑着摇了摇头。
“也好”徐胜并不强求。
黑衣人慢慢背过身去,先是前行两步,然后猛然间回头,神色狰狞至极,似是下了极大的决心,厉声说道:“我可以送你一场造化,但你必须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徐胜刚回答出口就懊悔不已,实在不该答应的。黑衣人的造化哪是那么好得的?他的请求也绝不简单,况且徐胜清楚的知道自己处在怪人的监控之下,那造化最终八成会落入怪人之手。
拿到造化之后的怪人呢?难保不会翻脸无情。徐胜估摸着,所谓“造化”八成就是怪人心心念念之物。
“来了”
许家禁地中,怪人舔着舌头,一脸的期待。他没有想到,“造化”竟来的这般容易,原先他还布置了一套计划:教给徐胜“摄魂之法”,再借由许丽子胁迫徐胜,让徐胜抽调黑衣人的记忆。
现在,不需要了,那“造化”似乎触手可得。
“两千年啊,那‘玩意’终于要出世了。谁也不会想到,最后会落入我的手中,哈!哈!哈!哈!”怪人不住大笑,撕心裂肺,状若癫狂。
......
“你过来”
苍白天地中,黑衣人招呼徐胜上前,他的眼中是磐石一般的坚毅。
“嗯”徐胜低着头,缓慢却郑重的前进两步。此时此刻,他从黑衣人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不曾遇到过的、凌厉无匹的霸道之气。他不敢与黑衣人对视。
“我,大旭王朝第三十六世子孙——木怀瑾,传功于梦中之人,列祖列宗莫要怪罪。”黑衣人声如洪钟,严肃异常。他不待徐胜有所反应,一巴掌直接拍在其脑门。
这一掌拍的徐胜脑瓜生痛。不过,还只是个开始,更痛还在后面,庞大而又繁杂的信息顺着木怀瑾的手掌,源源不断地冲入徐胜的脑海。
他觉得脑袋要炸掉了!
荒林大泽中一刀开山,
无边雪原上一剑穿天。
浩瀚汪洋里一指断浪,
无尽火海中一目分焰。
长剑锈迹斑斑,斧刀断做两半。银枪染血金戟残,白骨乌坟一缕烟。
亦或者,拳震山河、脚踏星海、横指平岳、竖掌划天。苍龙腾空一声笑,白虎睥睨卧绝巅。朱雀死灰复又起,神凰香木月夜燃.....
一幅幅图景,似真似假,如梦如幻。图景越来越多,越来越模糊,越来越抽象,最终一幅幅图景变成一个个动作。动作不断变幻,又化成了一个个符号,符号拼接在一起,汇成了一个点!
只有一个点!
凝神看去,那点又分化成了一个个符号,一个个动作,一幅幅图景。
武道总纲!
万应之法!
徐胜的脑海中轰然出现了八个大字,心神俱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