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抹了抹湿润的眼睛，才注意到一旁目瞪口呆的陆凯风，他的伤口仍在向外渗着血，我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和莽撞了，确实不该不明情况就将他打伤，但是我的右手也因他而被刀尖扎伤，我的愧疚之心也就立刻消退了。

“这……刚才这戏法儿是怎么变出来的？”陆凯风瞪大眼睛问我。

“这不是戏法儿，只是驾驭的式神而已，是再简单不过的灵术。”我说。

“式神？我看过日本的那个什么阴阳师，叫什么安倍晴明的电影，就是他驱使的那个式神？”

“对。日本的所谓阴阳道，源自中华五行之术，中华玄学渊源流长，小日本学了去的不过十之一二。”我说，式神绝不会在有普通人类的情况下现身出来，而墨砚派来的这只纸雁毫无顾忌地在陆凯风面前出现，显然也能感觉到他的气息绝非人类。

“嫂子，你们龚家也是阴阳师家族吗？”陆凯风不再像刚才那般不耐烦。

“不是。龚家就是龚家，非佛非道，非儒非圣，是独立而特殊的存在。虽有家传灵术，却并不以此为职业，世代以耕读继世，灵术虽代代相传，却从不轻易使用。”我起身拿来医药箱，一边清理自己手上的伤口，一边对他解释。

“我们龚家族人与妖界第一代王者结有万世盟约，世代互帮互助、永为盟好。所以，如果有妖族成员出现在龚家族人面前的话，必定会磊落相见，而不是像你这种鬼鬼祟祟地翻墙头，因此我才怀疑你有不善的目的。再加上，我觉得有这么一个异类存在于翾飞身边，实在是担忧得很，怕你对翾飞不利。”我轻描淡写地说，事实上，我还担心他会是毅澈那个阴险、残暴、猜忌心重的哥哥派来的手下，想通过我加害毅澈。

“这你绝对放心，我跟翾飞亲如兄弟，我就是害谁也不会害他呀！不过嫂子你关心翾飞这也是人之常情，我理解。对不起嫂子，我不懂这么多，刚才失礼了，抱歉！”陆凯风冲我呲牙一笑，恢复了惯有的玩世不恭神态。

“在你的身上我能感觉到一股异类的气息，与你的人类气息交融，你又说自己是私生子，我想，你大概是人类和异类的混血。你的母亲，是什么来历？”

陆凯风听了我的话，笑了笑，双眸却浮上一层哀伤：“嘿嘿，我要知道就好喽。打小儿我就没见过亲娘。刚出生几天的时候，被我爸抱回家来，由爷爷奶奶养大。我妈她是什么来历，我实在是不知道，我爸啥都不说。关于我妈的一切，都是个谜，连照片都没有一张，我都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