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煊领着众人对厂区进行了全面的参观,格调新颖的布置风格让这个年代的人眼前一亮,干干净净的车间更是与这个时代的工厂有着极大的区别,厂区的绿化布置让大家尤为惊叹,期间还发生了一个小花絮,路小雨的父亲以及他几个生意上的朋友对办公室布置的沙发座椅极为感兴趣,还是陈煊承诺送各送一套办公家具才打发了他们。
最后又邀请马相伯点燃了小型蒸汽机的炉火,其他设备也随之运转了起来,陈煊知道,自己的企业从这一刻开始,也真正的运转起来了。。。。。。
送走最后一位客人,陈煊等人再次累的不行了,第一次发现原来应酬也是极为劳累的一件事情。
“哥,坏鬼今天还是没来,不过我们在客来轩酒楼定的酒菜有人付过账了,我听酒楼伙计的形容,应该是坏鬼付的。上次你叫我转交给坏鬼的股权书他也没收,还有英士大哥的也没收,反倒把我骂了一顿。”
孙恒说道。
陈煊没有说话,他心里知道,那天说的话确实挺伤人的,杜月笙看上去很开朗,其实心里也很自卑,不说陈煊,即便是孙恒,也是正正经经在圣约翰中学毕业的,而杜月笙没那么好的条件,跟陈煊他们一起念了几年私塾就辍学了,更何况杜月笙所从事的行业虽然收入不错,但是谁天生想当地痞流氓肯蒙拐骗呢?
那天张景云等人的话语其实已经伤害到杜月笙了,而陈煊的那一句‘背叛’更是让杜月笙有了无法承受之重,越是坚强的人,越容易在自己信任的人面前表露出自卑,杜月笙的能力可谓是出类拔萃,不管是张景云李鲁庆还是白勋健,其实都远不如杜月笙,起码现阶段远远比不上杜月笙,但是这却并不妨碍杜月笙的自卑。
陈煊不知道在他带领张景云把振华做得风风火火的时候,其实杜月笙一直在关注他们,他很想冲上去大声说:煊哥,我们一起干吧,我也能和他们一样出色!可是自卑的心理让他望而却步,陈煊也不会知道,在振华开业的时候杜月笙在远远的看着陈煊的应酬,那可真是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穷酸那!陈煊更不会知道,有个灰暗角落里的兄弟看着陈煊的成功,笑着笑着泪水就下来了,可是他还是鼓不起勇气从灰暗中走出来。
“唉---”
陈煊叹息了一声回房间去了,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处理杜月笙的拒绝,去给他道歉?那样太矫情了,有时候男人是不需要这种廉价的道歉的,那样有可能会让杜月笙更加的难堪。
第二天一早,陈煊吃过早饭后来到工厂,宿醉的感觉还没过去,赵学初早早的已经到了,正在解决制作球拍圆框的问题。
制框车间有8个铁匠,负责将采购来的薄铁皮切割,用修复好的卷轧机将烧的火红的铁皮制作成薄皮铁管,冷却后送到手动转机下固定好进行打孔,一根细铁管做成椭圆状的球拍框,一根用来做拍杆,拍杆在顶部留下半片铁皮,用来包裹住椭圆框的接头处,再灌以铁水固定。
由于薄铁皮需要半融且需要烧制铁水固定框节,所以虽然开了好几扇窗加大通风,车间里还是特别热,铁匠师傅们光着上身,豆大的汗珠在健美的肌肉上滑落,极具美感。
陈煊看了一下,没有什么大问题,找了一把尺子量了一下已经做好的成品,接连测了好几件,欣慰的是误差都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又用手扳了一下,铁管的接缝没有变大的迹象。
“东家(公司的人还是习惯称呼陈煊为东家,让想当陈总过把瘾的陈煊很是失望),你放心,我们做的活绝对按照您的要求来,赵工说了,这是让我们大家伙吃饭的东西,可不敢出半分差错!”
说话的是郑年,是一名四十来岁的老铁匠,技艺精湛,是通过赵管家的人脉从一家老字号的制铁作坊里挖过来的,作为铁匠车间的技术顾问,同时监督其他年轻铁匠所做产品的质量。
“好!干得不错郑师傅,如果我们以后的产品都能保证这个质量,我们又能在不断的制作中做到精益求精,那谁也砸不了咱们的饭碗!”
“那是,您放心,小老儿绝对不敢放松,保证不会让一件不合格的产品流到外面去。”
“好!全靠郑师傅周全了,有什么问题尽管跟小李说,小卢要是解决不了我一定想办法帮你老解决!不能光顾数量,质量是咱们振华的立根之本,不能有些许大意了。”
小卢叫卢志华,是杜赵学初的徒弟之一,也是杜馨培训来的基层管理人员之一,是一个二十一二的小伙子,做事雷厉风行,很得大家喜爱。
“没问题的,东家尽管放心,要是这些小子敢粗心大意,败坏东家的名声,俺老郑抽死他们!”
陈煊笑了笑,又对正在忙碌的赵学初点点头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