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个,我还真觉得奇怪呢!殿下,容殿下到底是怎么回事呀,我觉得每每换做我去看顾他的时候,他看我的眼神都让我觉得有些发毛。特别是今日,我今日在您上朝之后替您去看顾他,结果他愣是一言不发地盯着我看了晌久。他就算现在是失忆,我也实在是看不懂他到底在想什么。”苏久皱着眉头说道。
“容袭不就一直是那样的吗?”玉染随意笑笑,似有避而不答之意。
就在几人谈聊之际,门口忽然是传来了一阵敲门声,接着便是修子期的声音。
“红衣姑娘,您回来了吗?”修子期没有冒然闯入,而是首先问道。
玉染闻言,眼眸一转,朗声道:“回来了。”
“您回来了的话,能不能麻烦您现在去公子那儿一趟呢?公子命我唤您过去。”修子期的声音里不失恭敬。
玉染默了默,最后仍是答道:“我知道了,很快便过去。”
外头的修子期应声离开了,而宋泽也看着半开的窗户外头修子期的身影消失,这才有些抱怨地开口:“殿下难不成现在又要过去陪他?”
“是啊。”玉染笑着站起了身。
“殿下已经辛苦了一日,不若还是让我去吧?”苏久主动往前走了一步。
玉染摇了摇头,微微一笑说:“不用了,我自己去吧。”
“那好吧。”苏久顿了顿,也没有再阻拦,而是看着玉染走出屋子的背影。
玉染离开了,而屋里的三人仍旧沉默着面面相觑。
“昨夜……殿下她没有回屋。”苏久抿了抿唇,眼中的忧虑之色溢于言表。
此话一出,屋里的三人很快都能够想到同一处地方。
“慕容袭他真的还是在失忆吗?”宋泽眉头紧锁,看向苏久道。
苏久也是忧思不解,“我也不知,只是我觉得他看我扮作的殿下,和看真正的殿下,似乎眼神不大一样。我也不晓得他是出自本身对殿下的熟悉,还是他根本就没有失忆。”
“这件事殿下知道吗?”宋泽问道。
而回答他的是静默良久的樊温,他的眼底温和,带着些许静谧的感觉开口:“既然连我们都想到了这一层,那殿下又何尝看到透呢?”
樊温此言一出,宋泽和苏久皆是哑然。
是啊,连他们都能看出的事情,玉染又岂会不知道呢?
也就是说,不管容袭到底有没有失忆,玉染都是在纵容着容袭,纵容着容袭对她的依恋。
“殿下她……其实真的很爱慕容殿下。”樊温叹了口气,温声开口。
宋泽闻言,也沉默了下来。半晌之后,他才闷闷地开口道:“可是,殿下被他伤了已经太多次了啊……他口口声声说着对殿下的喜欢,可到头来还不是将我们殿下给利用了进去?甚至,语岚姐也是因为他才死的。”
“他利用殿下,殿下也未尝没有利用他。而且说到底,慕容殿下也是为了保护怀有身孕的殿下才会让邵姑娘作为诱饵。”樊温微微低下头,“或许我们根本不是有资格评判他的人。也或许……他至始至终是真的深爱着殿下。只是我们都不愿意去相信,而殿下也不愿意去面对。”
樊温的这番话是真的说得格外真切了,也处处都压在点上。
只是他没有当着玉染的面讲,因为他知道,玉染就算是听完了,也一定还是会逼着自己说出违心的话,做出违心的决定。
“卓姐姐在我离开宁国的时候,曾经对我说过:不要再劝说殿下放弃容殿下,因为就算说了,也只不过会让殿下徒增伤感罢了。明明殿下面对朝堂大事时都能果决应对,哪怕被人说是冷血无情都不为过。可到了容殿下的身上,殿下便是万万做不到断情绝爱了。”
“要是殿下真的喜欢那慕容袭,就应该和他在一起,要是能把他直接抢回宁国,那就好了。”宋泽托着下巴,十分苦恼地开口。
“你明知这是不可能的。”樊温失笑着摇头。
“知道归知道,可看着殿下不好受,我们心里就好受吗?”宋泽闷闷不乐道:“我们都是受得殿下的恩情才没有再继续落魄流浪下去,而且殿下赏识人才,对我们更是百般爱戴,是真心拿我们当亲人来看待,而我们又何尝不是这样看待得殿下呢?如今殿下因为一个慕容袭而痛苦煎熬至此,我们怎么说都没办法无动于衷啊!”
“只要这天下一日还未平,只要殿下和慕容殿下之间一日还未分出高下,那殿下是不会选择放纵自己和慕容殿下在一起。”樊温微微抬头,心中已是了然。
“真不知何时才是个头啊……”苏久的面上也是纠结万分,“更何况,如果殿下和容殿下到最后真的分出了高下,那其中为下的那一人又会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