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只是随意打量着周围的景色,在心底不断给自己打气,强调这也是一种历练的难波太辅发现山道对面的铁丝网上有一道不太明显的交错痕迹,他眯着眼走过去,伸手摸了摸,却是有人用钢丝钳剪出了一道缝隙,缝隙内的草丛有明显的踩踏痕迹,细看之下面积还很大,说明有多人从这个地方钻进了保护区内。
难波太辅叹息了一声,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
他揉了揉略微酸楚的小腿肚子,继续沿着石阶朝上走去,过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他走进两山之间夹缝中的青叶宿坊,踏过一条横亘在潺潺小溪上的石桥,来到宿坊前台的寺庙状建筑里,说明了来意。
前台的年轻和尚看过戒牒后,连忙跑去叫出了已经卸任的老主事,一脸无喜无悲的老主事从后院走出来,手里发抖的戒牒说明他并不像脸上那么淡定,作为一个主事经营青叶宿坊三年的老和尚,习惯浸泡在油水中的老和尚非常不满仲台寺本山的安排,在一连串阴阳怪气的慢腾腾交接后,老和尚被后院走来的挑夫用滑竿挑着下山,后面还跟了四个提着各种大皮箱的挑夫,从他们吃力的表情看,这老主事一定捞了不少好处。
“目相主事,我查过了,应该是16号禅房和17号禅房的六名客人,从记录上看,他们都是来自武藏野大学摄影系的大学生,秋游至此采风,今早连早课都没做便出门了,到现在也没有回来。”
坐在前台喝着茶吃着饼看着账本的难波太辅眉头一皱,还以为是外来的不法分子进入了保护区,没想到却是客人们进去采风了,不由脸色难看地问: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没钱买门票。”
前台的和尚一脸尴尬地翻了翻记录,冥思苦想了一阵后才说:
“不应该啊,他们昨日就买过票去过青叶台主峰了,主事你稍等,我去把主管山行的山僧叫过来。”
没过多久,一名腿上绑着绑腿,身上穿着蓝色僧袍,头上戴着斗笠的中年和尚就跟着前台和尚快步走了过来,和难波太辅见礼后,这位法号茧羽的山僧就开口道:
“那几位大学生昨日在爬主峰的时候眺望到了西面的十一连峰,问贫僧能不能去那里,主事您知道的,那边的十一连峰都是不让开放的自然保护区,贫僧自然不会同意,想来他们一定是见猎心喜,才干出了那样的事情吧?”
山僧茧羽并非仲台寺的和尚,而是与绝大多数在山中单独修行的和尚一样,找了个看得上的寺庙挂单,属于仲台寺编制外的临时工,自然对本山派来的新主事毕恭毕敬,把自己从这次事件中摘得干干净净,否则饭碗不保啊。
“十一连峰那边有路吗?”
“没有?都是天然的草丛和树木,景色与主峰这边大不相同,走起来肯定十分艰难。”
难波太辅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他过来的时候差不多是正午,爬山耗了他两个小时,和老主事阴阳怪气地交接折腾了四个多小时,现在外面的天空已近黄昏,那些客人要是在山上出了什么事情,那他这个新上任的主事是负责呢还是负责呢?
“通知宿坊内的山僧和对地形熟悉的工作人员带上搜寻设备,随我进山搜寻,并告诫其他客人,不要再惹出其他的事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