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听了,急得满脸通红,忙忙道:“我才不是这个意思—”话说一半,觉得越解释越乱,竟一时语噎。
一时间众人连地下的婆子们都在偷笑,迎春正急躁间,却见孙绍祖道:“嫂子不必多礼,只因要出远门,家中事情也是很多都要你妹妹安排,待我回来再来拜见祖母大人及岳父。”
孙绍祖说完,又转身对贾母说道:“祖母的话我都记下了,祖母放心就是。”
贾母又点了点头道:“是的,现天色已晚,既然要回,这就赶紧动身罢。”
迎春这才摆脱窘境,离了席,上前辞别祖母父亲等人,贾母携着迎春的手,走到门口,悄声道:“祖母年纪大了,许多事情顾不了这么多,你宝兄弟那边又叫人不放心,因此在你身上用的心便少了,但今日我看孙女婿不像你说的那样不讲道理,这里面怕是有什么误会,日后,你还是要好生跟他过日子,才是孝顺我的做法。”
迎春口头应允了,这才别了贾母,上了一顶小轿,几个仆妇抬着轿子将迎春送到荣国府门口,那边凤姐也打点好了路上用的东西送至门口,喜安棋局已经在马车上等待,迎春便上了马车,孙绍祖依然骑在马上,一行人便乘着夜色往京城出发。
“奶奶今日为何这般急着回去?”坐在迎春对面的喜安好奇的问道。
“唔,这两日有许多事情要做。”迎春若有所思的答道。
“莫非奶奶是急着赶去二月春?”棋局问道。
迎春摇了摇头,然后揭起了帘子,望着窗外骑在马背上的孙绍祖。
孙绍祖虽喝了不少的酒,但骑在马上的身形,依然笔直挺立,丝毫不乱,迎春望着孙绍祖雄壮宽阔的身影,出神了许久,然后幽幽的叹了口气,便似自言自语的道:“哼,若给这厮做件衣裳,不晓得要浪费我多少布料。”
说罢,便是放下了帘子,又是陷入了沉思。
这一行人赶回孙府的时候,已经是深夜,迎春疲倦已极,一路与孙绍祖无话,下了车,便径直回到了小楼。
这一干人均是劳累不堪,喜安等服侍了迎春梳洗,正待奶奶睡下后她们也好休歇,却见迎春竟是来到桌案前坐下,从笔筒中拿=抽出炭笔,在一张纸张上打起了图样。
“奶奶这是给哪位小姐的衣样儿?为何不等到明日再做?”喜安上前对迎春说道。
“你们不用管我,先去睡罢,明日还要让你们两个给我赶一件衣裳出来呢。”迎春有气无力的说道。
“什么?”喜安睁大了眼睛,她低头看了一眼迎春画的稿子,却见那张白纸上,是一个肩宽膀阔的人形,那线条明显是一个身材魁状的男子。
“奶奶要给老爷做衣裳?”喜安惊讶道。
“有什么办法,谁叫我有求于他!”迎春没好气的说道,然后便是低下头,开始在图纸上不停的涂抹了起来。
喜安棋局哪里敢睡,便都前来,一个烧水泡茶,一个亮起烛台,俱是强打精神忙碌了开来。
迎春这般又是折腾了近一个时辰,终于勉强将草图做出,她此刻已是头晕眼花,实在难以为继,这才下炭笔,上床去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