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辰见迎春应许了,不由得大喜,笑着道:“李先生确实爽快,额,还请先生换了衣裳赶紧随我去罢。”
“噢,差点忘了。”迎春扶额一笑。
要去见梁太师府里的千金,肯定是要换回女装的。好在二月春里别的没有,各式衣裳样子还是有的,迎春扫了一遍,便与喜安挑了两件式样最简单的穿上,头发按当下已婚妇女最常见的款式挽了个髻,然后将换下的男装装在一个包袱里,由喜安提了,便走了出来。
“京城二月春绣娘李涵见过梁公子。”迎春走到梁辰面前,似模似样的唱了歌诺,梁辰见了,又是惊讶,又是好笑。
眼前这个女子肌肤晶莹如雪,眉清目秀,小鼻子细腻挺拔,樱桃般好看的嘴唇微微上翘,又温柔又顽皮的样子。
只是竟然已经嫁人了,唉。
“李娘子这样子,怎么看都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说是绣娘,怕真没人信。”梁辰说罢,就引着迎春二人出了门。
门口早有两匹高头大马拉着一辆彩漆花纹的夏缦在门口相候。
迎春等上了车,车夫吆喝一声,车辆便缓缓起步。
“梁公子,令妹,是真的要去见北静王妃么?”车子走出小半里,迎春见梁辰依然沉默,她终忍不住开口问道。
梁辰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缓缓的点了点头,过了好一会,这才开口道:“是,北静王妃病了,所以我母亲明日要带我妹妹去北静王府探望。”
迎春眉头皱了一下。
王妃生病,一个诰命夫人携女眷前去探望,这是礼节上再稀松平常不过的事情了吧。
为什么嫣嫣要一副不屑的语气,说什么龌龊打算?
为什么这位梁公子要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那位北静王妃,一定病得很重吧。”迎春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梁辰有些吃惊的看了迎春一眼,然后哑然一笑道:“姑娘真是聪明,”说到这里,他停了一下,接着道:“王妃病得很重,宫里的太医们,民间的神医们都瞧过,甚至太后都让自己身边的那位董太医看了,都说回天无术了。”
“日前我们奶奶生病,我们老爷便是找的杏林堂的一位董先生,据说医术特别的高,我们奶奶昨日傍晚还下不了床,这会子已经生龙活虎了。”喜安一听董太医几个字,便想起了杏林堂董子浩,于是忍不住插嘴道。
梁辰听到这句话,也是笑了起来:“太后身边那位太医,便是杏林堂董先生的姐姐,医术比她弟弟还好,只是,即便是那位董先生,也不是谁都能轻易请到的,这么说来,李先生的夫家,一定也是京城里的达官贵人罢,而且,对李先生,很关心啊。”
如果如豆娘蕊芳她们所说,这位李先生跟她相公的关系极差,那她相公怎么会大费周章的去请杏林堂的董先生呢。
“他只是怕我死了,我父兄找他麻烦罢了。”迎春说罢,耸了耸肩,她不想再提及孙绍祖,便又问道:“梁公子的这位妹妹,年纪应该也不小,正好待字闺中罢。”迎春试探着问道。
“李先生正是聪明剔透,什么都猜得到,”梁辰苦笑了一下,接着道:“我也就不瞒姑娘了,我妹妹今年十六了,提亲的人虽多,但我母亲就这么一个嫡亲的女儿,一般的人家,她是断不会同意的。”
迎春朝梁辰眨了几下眼睛。
一切都在不言中。
北静王水溶,不但位高权重,更兼生得人物风流,举世无双,看样子不晓得多少当朝权贵,都想把女儿送过去。
所以北静王妃一病重,不晓得多少人开始蠢蠢欲动了起来。
怪不得嫣嫣说这是龌龊打算,人还没死,就想着上那个位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