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男一看这架势,估计面前这个20多岁的小伙应该是个人物。他没敢怠慢,一边说话一边拿出几个杯子,先给李泽涛倒了杯水说:“光兑机器,还是连着手续带机器,兑房还是租房?”
“机器手续房子都要,我懒着自己办手续,也没功夫成天没事交房租。你先说个价听听。”李泽涛吐了个烟圈。
老头在一边赶紧抢着说:“全要十万,少一分钱免谈。”
李泽涛皱着眉头吸了口气:“你们是爷儿俩吧,谁说了算,我和谁谈?”
正好旁边的三胖子一脚踹在一台机器上,嘴里骂骂咧咧的,老头站起来要去制止。30男连忙把老头拉进里面,小声和老头嘀咕了几句,关上门自己走了出来。
“呵呵,这位兄弟怎么称呼,以前没来这附近玩过吧?”30男主动套口风。
李泽涛用不耐烦的眼神瞅了他一眼说:“我叫李泽涛,去年在火车站捅死两个在逃犯的就是我,前些日子才出来,听说过没?”
李泽涛上次杀逃犯的光荣事迹在山城流传了一阵子,30男也听说过,心中多少有些畏惧。口气和态度十分客气:“呵呵,原来是李老弟啊。我爸年纪大了性子暴躁了点儿,刚才他说的你别在意,我先给你说说这游艺厅的情况,价钱咱们再商量,你看行不?”
那边三胖子喊了一嗓子:“涛哥,你领我们来的这是什么破地方啊,就没一台好使的机器!”边吵嚷边用手猛砸一台机器的投币器,看来是被吃币了。
李泽涛皱了皱眉头,30男一脸尴尬的看着他说:“有几台机器带点小毛病,好修。”价钱还没谈呢机器就先毛病了,30男觉得有点丢脸。
“没事,坏机器有坏机器的价钱,你先说你的,不用搭理他们。”李泽涛边说边弹了一下烟灰,脸上没露什么表情。
30男说:“我这20台游艺机,18台是打着玩的,还有一台苹果,一台马机,最早的3年前买的,最新的才4个月。手续执照什么的都不缺,税费也一直正常交的,没拖没欠。房子使用面积65平,产权是我的,这几年房价涨了,要不是欠了钱我也不舍得一起卖。这几年孩子手里都有零花钱了来玩的也多……”
李泽涛用手指点了点桌子打断了30男的话,说:“别说这些,赚钱买卖谁还出兑啊,我都明白,你直接说想兑多少钱,然后咱再商量商量。”
30男想了想说:“我也不要虚价了,房子算4万5,机器算4万5,一共9万。手续就不算钱了。”
李泽涛也不知道这价钱是高是低,瞅了一眼林紫纹。林紫纹正坐在他斜对面,拿着个本子写写画画的,翘着二郎腿,嘴里吹着泡泡糖,左腿压在右腿上。
李泽涛开始和30男压价,说了些什么房旧,机器破烂,位置不太好,没几个人来玩生意冷清等等。虽然他没到游艺厅玩过几次,做生意讲价钱还是挺在行的。10几岁他就背着笼子到花鸟市场卖鸟了,林紫纹小时候还跟着去玩过几次,对他的嘴上功夫很有信心。
30男看出李泽涛是有心要兑,不是扯蛋捣乱的,也开始回价。房子翻新不久,机器修修就好,位置离学校近,刚开学生意稍差一些过几天就好了。其实他对经营这个游艺厅没别的想法了,一心想要赶快兑掉。
两人在这谈着,林紫纹坐在旁边把嘴里的泡泡糖吹的叭叭响,二郎腿翘久了脚有点麻,心里有些后悔,这个暗号定的不太好。六猴儿机灵,听着涛哥在这和游艺厅老板谈价钱,知道涛哥要兑这个游艺厅,悄悄的和三胖子捅咕了一会儿,走了过来。
三胖子手里掂着几个游艺币叮当作响,一脸不耐的和30男说:“老板,你这游艺厅怎么搞的,你自己说,还有能玩的机器么?咱哥们几个不玩了,这币你给退不?”
30男脸上尴尬,不知道说什么好。李泽涛从烟盒里抽出支烟夹在耳朵后面,剩下整包扔给三胖子说:“凑合玩着,挨个试试,哪台有毛病,是啥毛病一会儿跟我说。”
六猴儿也说:“涛哥,这游艺厅机器都是坏的,兑过来肯定赔钱,你找个录像厅台球厅的兑着,比这玩艺好弄多了。”
“我再瞅瞅,机器不好可以在价钱上找平啊,你说是不?”李泽涛这话是和30男和六猴儿两个人说的。
又谈了会儿,30男把价钱降到8万2,林紫纹换了个姿势,二朗腿改成右腿压左腿。李泽涛收到暗号,知道价钱差不多了,喊来正在玩的这些半大小子,问玩的怎么样。一帮小子个个都埋怨说机器垃圾,没一个玩着心情好的,还有个被机器旁边的金属包角划破了手,血滴滴嗒嗒的直往下流,把那小子气得骂骂咧咧的。林紫纹从书包里找了几个软纸,帮他包上了。
李泽涛想了想,又问30男:“这价钱就说死了8万2,不能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