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未曾实操过,但胜在见过多次。
江玠看出郑然然神色犹豫,忍不住开了口问:“你到底行不行?”
他知道她有异于常人之能,于验尸问案上也有着清晰的见解。
可剖尸之举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她一个闺阁女子,真能行此先举吗?
郑然然将那解剖刀收入掌心,目光因江玠的问询而多了份坚定,她眨着眼睛笑笑:“放眼大昭,可行此事者,只我一人。”
风穿堂过,声寂两分。
江玠颇为识相的闭了嘴,他愿意相信她。
郑然然叹了口气,又回身往身后的凳子上坐了,少女玉指轻轻敲击桌面,良久才又开口:“还有几样东西需要准备。”
纪棠笑笑:“你说。”
“取苍术皂角用火盆烧了端进来,再取温水,湿帕,呃……最好能寻快面巾。”
郑然然本想要的是口罩,可想到这年代的人定然不知道口罩为何物,可她知道,所要剖尸必会沾染尸气,她担心自己会受不了,这才要了面巾。
江玠点了点头应下,出门吩咐门口守着的衙差去办。
正当此时,那些为着看热闹的而来的文书们急匆匆地赶到了。
郑然然没见过这么多当官的,眨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睛足足将人看了好些时候。
前头一位老者注意到郑然然的目光,不由地摸了摸自己的胡子,问纪棠:“大人,这位姑娘是?”
纪棠沉吟一声,像众人解释:“是一位有验尸才干的姑娘。”
郑然然如今是戴罪之家没落了的女儿,江玠是借着查案的圣旨将人从大牢里借出来的,她的身份若是说的太明白恐怕要多惹口舌,是以纪棠只说了这么一句。
熟知不过是这一句话,就已经让这帮上了年纪的文书们咂舌不已。
“姑娘莫非出身仵作之家?”
郑然然摇头:“不是。”
“那,姑娘家中可是有人在衙门当差?”
郑然然又摇头:“也不是。”
“那,姑娘莫非是……”
纪棠眉头一皱,发觉郑然然心思单纯,并不能由着这些人一直问下去,便出声打断。
“好了,郑姑娘天赋异禀,今日我与江校卿请她来,是为验尸的。”
那文官摊了摊手:“可大人,咱们广平府也有仵作啊。”
后半句话他没说出口,这么一个小姑娘,年纪跟他的孙女儿差不多大,真能验尸不成?
江玠和纪棠尚且未答,郑然然却有了话说。
少女眨眨眼睛,确有几分天真:“你们广平府的仵作,也会剖尸吗?”
郑然然这话本是诚心发问,她虽然大包大揽了剖尸的活儿,可这双纤纤玉手毕竟没有沾过血腥,若是有个会剖尸的仵作来帮帮忙可就再好不过了。
可也不过就是这一句话,让那些文官的脸色都变了变。
他们没听错吧?这姑娘刚才说什么?剖尸?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怎可行剖尸之事!
郑然然看着众人的神情,一拍脑袋,她竟然给忘了,这年代的人有着冥顽不灵的思想。
江玠尚且是自己劝说了好久才接受了剖尸之事的,更何况是这些个迂腐木讷的文官呢。
郑然然摊了摊手,冲着纪棠挑了挑眉毛:
诺,纪大人,您手底下的人不愿意,我剖不了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