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一口刀。
萧四无带着他的刀来了。
他推开门就瞧见了楚天,他的眼中只有楚天,因此尽管已瞧见明月心,但也没有多看明月心一眼。
他大步流星来到楚天身前七尺远处停下了脚步。
萧四无的武器是飞刀,飞刀在手中。
这口飞刀和小李飞刀差不多大小,不过三寸七分左右,飞刀在萧四无手心来回转动,任何人都能看得出萧四无对于飞刀的操纵简直比操纵自己的手指还要轻松,飞刀简直就是萧四无身体的一部分,飞刀发出,又将有多么可怕的威力呢?
没有人知道,但明月心、楚天都能想得到。
虽然萧四无还没有出手,但他们也不得不承认萧四无四无公子之中的飞刀无敌,并非徒有其名。
不过萧四无似乎也犯下了一个大错——飞刀无论多么可怕,总是暗器!
他和楚天相距不过七尺,如此近距离的情况之下,即便他的飞刀再快,又怎么可能比楚天的剑更快呢?一个真正的暗器高手随时随地都会别人保持距离,可萧四无偏偏立在楚天身前七尺处,这种距离之下,萧四无又如何能发挥飞刀的优势呢?而这种距离,楚天正好可以发挥剑法的优势,如此一来萧四无岂非自寻死路?
按照道理来说,萧四无是飞刀高手,不应当不懂,可萧四无偏偏做了这种本不应当做的事。
明月心非常奇怪,她本名唐蓝,是蜀中唐门唐家大小姐,因此她当然懂得暗器,而且还是第一流的暗器高手,也正因如此她才奇怪——萧四无实在不应当如此靠近楚天的,难道萧四无不是为了杀楚天而来的?
可萧四无若不是为杀楚天而来,眼中怎么可能有那么浓烈的杀气呢?——一个人若不想杀人,是不可能有如此浓烈杀气的。可若萧四无要杀人,那么实在不应当如此靠近楚天。
明月心不明白,但她知道楚天已明白了,因为她已瞧见楚天嘴角勾起了一抹但淡淡笑意。
萧四无不是朋友,可楚天似乎已将萧四无当成了朋友,萧四无朝着他走来,走到他的面前,楚天从始至终都如瞧见明月心一样,全身放松,非常柔软舒服的贴在藤椅上。
他不是坐在藤椅上,而是贴在藤椅上,他给人的感觉就是全身上下已没有骨头了。
这种事情本应当在非常安全非常放松非常舒服的情况下才有的,不应当出现在这种剑拔弩张的时候,可这种本不该出现的事偏偏还是出现了。
这又是为什么呢?难不成楚天认为萧四无没有资格当他的对手,因此才如此轻视萧四无吗?可身为一个高手,不管对手的实力如何,实在不应当生出轻视之心的,这种道理难道楚天不明白吗?
楚天眯着眼看着萧四无,萧四无锐眼如刀盯着楚天。
楚天嘴边的笑意已越来越浓了,他道:“你很自信,我从未见过比你更自信的暗器高手,但对上我你实在不应当这样自信。”
萧四无眼中闪过一道寒光,道:“你看得出。”
楚天道:“按照常理来说一个暗器高手实在不应当距离一个剑客如此近,因为如此一来暗器的威力就大打折扣,反而剑法的威风会展现得淋漓尽致,这就是所谓的以己之短而攻敌之长,这是非常不智的行为。”
楚天接着道:“但你不是一般的暗器高手,你自信在我拔剑刹那利用轻功瞬间拉开距离,反而形成以长击短的优势,发出你的暗器,一击毙命击杀于我,我从未见过比你更自信的暗器高手。”
萧四无道:“现在你已看见了。”手中飞旋的刀已停下了。
萧四无已握住了飞刀,飞刀已随时出手,人也已随时后退。
此际萧四无不仅眼中充斥着杀气,全身上下也都充斥着杀机,他死死盯着楚天,随时出刀。
楚天仍旧软绵绵坐在藤椅上,仍旧冷冷淡淡望着萧四无:“自信是好事,一个高手倘若不自信,那么就发挥不出武学的精髓,可自信和自负也是兄弟,有时候过于自信便是自负,你在我面前如此自信,便是自信,因为普天之下没有任何人能在我拔剑之后还能避得开我的剑。”
萧四无冷笑。
他只是冷笑,一句话也没有说,但他身上的杀机已更盛了。
楚天道:“你是四无公子萧四无,我知道你,你是为杀我而来的,但你是个不错的对手,因此我不介意给你一个调整距离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