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九龄道:“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喝下我递上的毒酒?”
楚天微微一笑道:“我很欣赏你这个人,也很可惜你这个人,你这种人给我敬酒,我应当给你一个面子。”
金九龄露出了震惊之色,不敢相信的看着楚天道:“你没有中毒?”
楚天没有说话,他只是张口。
他一张口,一口酒剑就已自咽喉喷射而出。
金九龄偏了偏头,便避开了酒剑。
金九龄心中的震惊已是难以言喻了,他想不出楚天到底是如何将喝下的酒水再一次喷出,但这种事情他已不去想了,因为他已不得不面对一个残酷的事实——楚天没有中毒。
这实在是个很残酷的事实,但也是个不得不面对的事实。
金九龄很快就接受了事实,他本来就是个接受能力很快的人,如今在生死之际,他的接受能力更快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金九龄问楚天:“其实你本不应该告诉我这个秘密的,因为我以为你已中毒了。”
楚天淡淡道:“不是我要告诉你这个秘密,而是你先告诉了我已对我下毒,因此我才告诉你我没有中毒,更何况我认为我应当给你一个机会。”
楚天补充道:“我能不给绣花大盗一个机会,但不得不给天下第一名捕金九龄一个机会。”
“多谢!”金九龄非常诚恳的说完了这句话,随即弯下腰打开了靠在墙壁上的一个柜子。
这间屋子道出都是贵重的财宝,但柜子内没有金银财宝,只有兵器。
柜中的兵器不少——一根枪、一柄刀、两口剑、一双钩、一对短戟、一把宣花巨斧、一条链子枪、一把铁伞,还有一柄似鞭非鞭,似锤非锤的大铁椎。
金九龄对楚天道:“我无论在什么地方都会让人为我准备兵器,因为我随时随地都防备别人杀我,也准备杀人,但这里的这些兵器本来不是为了对付你而准备的,而是为了对付陆小凤而准备的。”
楚天道:“你早已准备好和陆小凤交手?”
金九龄道:‘我不想和陆小凤交手,但我也随时准备和陆小凤交手,但自从你来了以后,我便也为了对付你了准备一口兵器。’
楚天没有问是什么兵器,因为金九龄已将一把铁伞握在手中,他看着楚天道:‘这就是我用来对付你的兵器。’
一直以来他的语气都很平和,但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金九龄的语气变得凌厉肃杀起来,他已准备决战了。
楚天看着金九龄,看了很久才道:“我不明白。”
金九龄道:‘你不明白什么?’
楚天道:“这里的兵器那么多,为什么你要用铁伞对付我?这并不是一口很好的兵器。”
金九龄笑了笑道:“这的确不是一口威力巨大的兵器,但对付你这种人来说,便是最好的兵器。”
“为什么?”
金九龄道:“我曾听陆小凤谈论你在珠光宝气阁和霍休的决战,因此我也知道你对于各种各样的兵器都有涉猎,更重要的是造诣不浅,而我若有这些寻常兵器对付你,你必然有破解的法子,但铁伞不一样,据我所知武林之中以铁伞成名于江湖的高手,不过十人,而真正能铁伞这门兵器修炼的登峰造极的人却也不过一两个而已,而这一两个都已败在我的铁伞之下。”
楚天笑道:“因此你自认在铁伞方面的造诣已是天下第一?”
“或许算不上天下第一,但也是最顶尖,若非最顶尖我也不敢对付你!”金九龄道:“最重要的还是你根本不知道如何破了我的铁伞。”
金九龄的话语之中充斥着自信。
这份自信只是因为对自身实力的肯定。
一个高手就应当有自信,若缺少了自信,十成武功恐怕连七八成都发挥不出,若有自信,十成武功甚至可以发挥十二成,显而易见楚天已遇上了一个非常自信的高手。
金九龄以一种胜券在握的架势望着楚天道:“我知道你的剑法卓绝,或许十八般武器之中你的剑法是排行第一的,因此你可以用剑。”
楚天淡淡道:“若对付的人不是你,或许我已用剑,但因为要对付你,所以我不用剑。”
金九龄没有问楚天要用什么,因为楚天已那出了一口小小的绣花针。
金九龄立刻就笑了起来:“你用绣花针,我用铁伞,倘若你死在我的手下,任何人恐怕也非认为你是绣花大盗不可。”
楚天平心静气道:“我若死了,无论用什么兵器都一样,我若活着也无论用什么兵器都一样,不是吗?”
“不错!”金九龄收起了笑意,露出了一抹讥诮不屑之色,冷声道:‘这个世道本就如此。’
他厌恶这个世道,可他也被这个世道所污染了,成了现如今的绣花大盗。
金九龄神情肃穆,深吸了口气:“请!”
“请!”
这已是金九龄、楚天彼此之间最后言语,他们已无言。
一切的一切也唯有武上分高下,见真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