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决赛(一)(2 / 2)

规矩很简单,就按照资源争夺赛的方式来,胜利者将同时赢得赌注。这是车轮战,不存在淘汰,采用的是评分制,只要你手里还有别人愿意接受的赌注你就可以无限制地挑战下去,直到最后再没人发起挑战了,比赛也就宣告结束。

这五十名参赛选手当中,五大门派的弟子就占去了一多半,剩下都城内的中级门派弟子又占去了一多半,而余下几名从地州上来的剑士,他们的目标就只是排名。

这里裁判宣布比赛开始,一名剑士便当先跃上擂台,高叫道:“四十八号选手以两百匹战马挑战五十号选手。”

“五十号选手接受挑战。”另一名剑士跟着上了擂台,却道:“战马我没有,愿输银钱,可否?”

擂台中央的解斗裁判看向前面一人,那人点点头,裁判便举手说道:“可!四十八号对阵五十号,比赛开始!”

两人相对抱拳施礼,手中皆都握着比赛专用长剑,这便你来我往地厮杀起来。

主裁判一手按在腰侧的解斗剑上,跟随二人进退辗转,随时准备出手干预,而分列在擂台角落的四名边裁也都紧张地注视着交锋中的选手,一旦他们落在自己负责的区域之内就要仔细去分辨招式动作,以便稍后给主裁判提供评分意见。

观战众人皆心知肚明,这两人压根儿就没想要更进一步,看他们所下的赌注便知。能进到前五十名位列排行榜上已经很知足了,打斗中规中矩,就和平日里的训练差不多,评分不会太高。

这就是外地人的可鄙之处,稍有胜负即坐观成败,不主动挑战他人,也一概再不接受挑战,最后的排名反而还要上升。

果然,只过去不大工夫四十八号选手的长剑就架在了对手的脖颈之上,五十号选手即刻认输。二人向裁判致意后便相继走下擂台,胜者脸上没有喜悦,败者也不多沮丧,心平气静地开始观看起了后面的比赛。

擂台主裁判听取过边裁的意见就一并呈报给裁判组,包括公孙义在内的二十二名主裁判也开始打分。每位选手除基础的五十分之外,每胜利一场会加上五分,失败扣掉五分,再综合打斗当中的技巧得分和不当防守的失误分,添添减减,最后就是该选手在单场比斗当中得到的总分数。

显然都城的剑士,哪怕是中级门派之间的对决也要有意思多了。双方手中都握着门派押下的重注,开始尚能有所保留,进入白热化之后,比赛就再不受控制,出手之间全都使上了搏命打法,招招能见生死。

当然,死亡不会这么早出现,解斗裁判会及时拔剑将那二人分开,或是在致命伤害加身的前一刻救下某人。

这时他就要问了:“胜负已然分出,你是否愿意认输?”

多数人都会感谢裁判的救命之恩,然后干脆服输。但也有些人,以为与他的对手实力相差无几,而且已经摸清对方路数,心有不甘便要再打……

确实也有反败为胜的例子,但如果最终证明实力不敌、再度面临被对手斩杀的时候,解斗裁判却不会二次干预了。自找的。

其实民众忍受着严寒在远处给台上的选手鼓劲助威,最愿意看到的还是出现热血场面。不是冲上胸腔的热血,实实在在洒在台上的那种。

场内诸多门派的观战弟子何尝不是如此,只要没有自己的同门在上面,他们巴不得有人死掉,哪个倒是无所谓。死亡像个难解的谜题一样从古到今征服了所有世人,不单是消遣,踏上排行榜又如何,他死了我还活着,还有比这更让人欣慰的事情吗?

因此,人们最愿意看到的就是比赛当中出现仇杀。

“三十六号挑战二十八号,赌命!”

这是一名承明剑宗弟子,他上台后的宣言一出口,场内场外顿时一片沸腾。欢呼声、口哨声、掌声喧闹声,一浪高过一浪,便要将这比赛推向最高潮。

台下的二十八号选手是名太初剑宗弟子,他有一瞬间的震动,呆呆地张了张嘴,很快便是眉头一皱牙一咬,跺脚跳到擂台之上,仰起头紧盯着三十六号,“如你所愿。”

主裁判看向主席台,得到公孙义首肯之后他才严肃地转回头盯着二人,说道:“擂台之上解决仇怨,生死各安天命,你二人都想好了?”

“是!”

“请裁判大人准允。”

主裁判点点头,这里一招手,便有人将这二人挂着木牌编号的佩剑送上,两人检查之后抽掉木牌,并将比赛用剑再交还给来人,示意准备好了。

主裁判,包括四名边角裁判就于此时离开擂台,将这方天地暂时留给他们,直到两人解决掉自己的问题。

这一次的比斗门派也能同时下注,但往往两派都不会那样做,也不会干涉他们,以此来表达对勇气,或者说对于死亡的足够尊重。胜负一分天大的仇恨也解开了,他们的门派和家人也不会再因此生出新的怨恨。

二十八号选手别看排名靠前,但他认为自己实难取胜。他了解对手,更清楚他们是因何结的仇。

自己多半就要死在这里了,为个女人,真的值吗?而他又不能拒绝挑战,那样就会沦为笑柄,从此以后在任何地方都抬不起头来。

胆小鬼、懦夫,这是东楼国仅次于辱及先祖的最侮辱人的名声,难道要背一辈子?那还不如痛快死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