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橙挺郁闷,只好不解风情,“手疼!手疼找大夫去,我又不会看病!”
“姓黄的!”王小忆立时翻脸,作势欲掐,“我说不许就不许!”
黄橙连连罢手,频频后退,“好好好!不许不许,你厉害,听你的!”这姑娘实在蛮横,幸好掐人的时候,没把内力用上。“遵您的法旨,我今儿就叫他见识见识,啥叫倾国倾城,闭月羞花!”
戍时刚到,人就来了。
老管家偷跑过来,向黄橙报告,“拢共三十几号,正在前厅吃喝。”屋里没点灯,挺黑,面对面看人,也只能瞧见一团黑影。
“他们骑马了吗?”黄橙问。
“就张彪起了匹大黄马。”说到马,老头挺兴奋,“那马挺特高大,十分神俊,也不知他从哪弄的。”
“是吗?”黄橙正缺匹好脚力,“把马藏起来,别让人发现。”
“您放心,王姑娘已经吩咐,早叫人藏好了。”
“她人呢?”一个姑娘家,身处群莽,实在叫人有些担心。
“扮成个丫鬟,正在前面伺候呢!”
她还挺会玩。“行了,你回去吧,待会儿听我信号。”
老头儿走了,屋里陷入沉静。窗外灯火闪烁,前厅的喧闹越过屋脊院落,不时传来。
黄橙独坐空房,不禁有些困倦,估计那“大花蛇”得吃喝半天,便把盖头往头上一遮,躺床上,打了个盹儿。
也不知睡了多久,忽然间,黄橙就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自己身上乱爬。心里一惊,醒了,这才明白,“大花蛇”张彪,不知啥时候摸到了床前。一瞅,自己盖头还盖着,也没揭,更没点灯,看来,这家伙挺心急,竟想美事儿了。
“美人儿!想死我啦!”张彪酒气熏天,可见没少喝。摸着摸着,他一下摸到黄橙的手,愣了一下,问,“美人儿,你这手也太大了吧!”
黄橙把嗓门一挤,细声细语,“讨厌,人家就是这么大嘛!”
张彪嘿嘿一乐,“大了好,大了抱娃娃方便!”又往下摸,摸到了脚,捧起大脚板来一看,更疑惑了,“这脚怎么也这么大呀?”
黄橙娇滴滴一乐,“人家手这么大,脚自然就大呀!”
张彪甩头眨眼想了想,点点头,“有道理,有道理。能娶到你这么一位奇女子,看来我张彪的福分不浅呐!”说着,站起来脱衣服,欲要翻云覆雨一番。
黄橙趁机坐起来,心说脱吧,最好脱个精光,待会儿有你好玩的。
忽然,有人敲门,劈里啪啦,连拍带踹。“彪哥!兄弟们来给你道喜了!”竟是来闹洞房的。
“妈的,这群王八羔子!”张彪起身披了件衣裳,“美人儿稍候,待我去把他们打发了,再来跟你逍遥快活。”一伸手,还在黄橙屁股上拍了一掌,然后几步过去,开门到了外面。
一阵嘻嘻哈哈,几句短促猥琐的笑语,不时传进屋中。偶尔,在门边上,三五个脑袋跟鱼似的,咕噜咕噜冒出来。
有的说:“嫂子,别急呀,彪哥一会儿就来‘走马上任’。”
有的说:“嫂子,别怕,彪哥人粗心不粗,下手很温柔。”
闹了一会儿,张彪连笑带骂,把他们赶走了,转身回到屋里。“美人儿,我来啦!”一抖肩,把衣服闪掉,三下五除二,解了裤带,登时,浑身上下一丝不挂,连裤衩也没留着。“哥哥来啦!”
见他扑过来,黄橙一伸手,在半空把他拦住,顺势一撇,丢在床上,自己照旧规规矩矩坐着,一点没动地方,还学着女孩子娇滴滴笑了几声。
张彪本来就喝高了,再被黄橙这么一摔,更晕菜,“美人儿,你好大的气力呀!”傻呵呵一乐,“有气力好,我就爱这样的,够劲儿!”
想翻起来继续扑腾,黄橙忙把他摁住,“你躺着别动,人家送你个东西。”
张彪笑得挺淫邪,“东西?,好哇,且拿来我……瞧瞧!”双手一张,朝黄橙前胸抓来。
黄橙揪住他手腕,捺在床上,“别急呀!马上就让你开开眼界。”然后一弯腰,从床底下摘了支大铁锤,“你可接好了!”
屋里黑魆魆的,张彪又喝得迷迷糊糊,哪里瞧得清楚,“哈哈,是个大宝贝!”
黄橙忍住笑,“对对对,大宝贝!”怕把张彪一下砸死,他便拿着锤柄,慢慢往下放,最后落在张彪胸口,叫他用双手捧住锤头,问,“拿好了吗?”
张彪还傻呵呵乐呢,“拿好啦!”
“可别歪了,这东西金贵,摔坏就太可惜了。”黄橙逗他。
“美人儿,你就放……”刚说到这儿,“心”字没出口,黄橙一松手,就听张彪闷声叫起来,“美人儿……太……太重了!”
见状,黄橙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张彪貌似也醒过味来,“你……是谁?”
一把摘下盖头,黄橙将蜡烛点上,走到床前,“你看我是谁?”把烛光往自己脸上一照,就见张彪魂都吓没了,“鬼呀!”这家伙想蹦起来跑,无奈叫大铁锤压了个结结实实,跟只翻了盖的王八似的,怎么扑腾,也动不了身。
“人家漂亮吗?”黄橙慢慢凑上去,一个劲儿抛媚眼。
“别……别过来!”张彪闭眼没敢看,带着哭腔央告,“你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黄橙笑得前仰后合,真叫一个“花枝乱颤”。但他这模样不笑还好,一笑,比鬼都难看。“瞧瞧嘛!你刚才还说能娶到我,福分不浅。”
“哇!”终于,张彪一个没挺住,吐了。同时,两眼一翻,晕死过去。
怕他被活活压死,黄橙便把铁锤收起来,同时打开窗户,学了几声狗叫,老管家便带着几个年轻力壮的棒小伙走进来,找件衣服给张彪披上,跟着七手八脚,把“大花蛇”捆了个结结实实。最后,黄橙一伸手,把贼头扛在肩上,往前厅去了。
厅堂里,群贼吆五喝六,喝得正起劲,好几个东倒西歪,手扶门框哇哇直吐。
“来,喝一个!”一个家伙端着酒碗,摇摇晃晃,挡在黄橙身前。
黄橙接过来一饮而尽,借着这酒碗就砸他脑袋上了。“
“哎哟!”这人翻身栽倒,惊动群贼。霎时间,响起一片金戈之声,数十把雪亮钢刀晃着白光,把黄橙围在当中。
“他妈的!你谁呀!找死不成!”
“兄弟们,剁了他!”
“就是就是!”
黄橙嘿嘿一乐:“别急呀!你们看看,这人可认识?”肩膀一抖,“大花蛇”张彪,跟着摔在地上。这下可不轻,都把他疼醒了。
“当家的!”群贼一眼认出来,就要往上抢。
“别动!”黄橙手持双锤,一脚把张彪踩住,“谁动,我就一脚碾死他!”
可总有不信邪的。
“啊!“
一声惨叫在黄橙背后响起,扭脸一瞧,一个毛贼正要挺刀刺自己后腰,却被王小忆一剑穿心,横尸当场。姑娘一旋身,两人背靠背,身处群贼围攻之下。
“嘿!他妈的,还真不信邪!”眼见这伙贼人性子挺凶悍,黄橙脚下便加重了分量。
登时,张彪可就顶不住了,苦苦求饶,“轻点轻点……”
“叫他们把家伙放下!”黄橙恩狠狠的说。
“放下,都放下!”张彪命令下去,群贼你望我,我望你,竟有些犹豫。“谁不放下,按山规处置!”听张彪这么一说,哐啷啷,钢刀顿时落了一院子。
片刻之后,大大小小的贼寇全给绑了,跪得满院子都是。同时,黄橙叫人前去报官,等候官差前来押解。
把脸洗干净,换回衣服,黄橙在厅堂落座,并叫人把张彪提了上来。
灯光下,黄橙这才看清楚“大花蛇”的模样。八尺五六的身材,膀阔腰圆,肉头鼻,火盆口,连鬓络腮的胡子茬,短粗短粗,看着都扎手;满脸横七竖八的伤疤,最是引人注目。
“难怪叫‘大花蛇’。”黄橙心说。清了清嗓子,他跟着训开了,“你个毛贼,居然厚着脸皮好意思提亲,结果别人不答应,你就放抢。也不瞧瞧你自己什么模样,配吗?家里没镜子,倒是撒泡尿照照呀!”
黄橙劈里啪啦一顿说,把贼都听乐了。张彪哪敢接嘴,只一个劲儿应承。最后,等黄橙都说没词了,才想起点正事来。“我问你,这附近除了你们,还有没有别的贼?”
张彪一摇头,“没有,方圆百里之内,就我们一伙儿。”
“是吗?”黄橙摸着脸上的疤子,想了想,又问,“最近可有什么外人到这儿来?”
“外人?”张彪翻着眼想了片刻,神情一振,“有!”
黄橙一激灵,“在哪?”
“青梅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