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青梅剿匪(一)(2 / 2)

最后说道正题上,“小橙,这一趟出去,不可谓不凶险,你可得带副兵刃!”老师提醒。

闻言,黄橙恍然大悟,一拍脑门,才想到,练了几年武功,竟忘了给自己打制一副趁手的兵刃。眼下出征在即,想急手先抓,他还真找不到个抓处。

徒弟是自己一手带出来的,各自什么情况,毛十开心里能没个数?只见他摸出一块令牌,黄橙双手接过。“你拿这令牌,到后山兵库随意挑一把,凑合用用。等你这趟回来,我再找人帮你打一副趁手的家伙。”

“谢师傅!”

走出大殿,黄橙和师兄舒盅宝分了手,各自下去准备。

沿着盘龙道,黄橙一气儿下到蟠龙谷,沿着石道穿过竹林,来到一处岔口,拣北面走去。迤逦而行,约莫二里地远近,才到了地方。

这座院落挺大,背靠二绝山的北面山脚,周围一片树林子,山风似乎从未间断,树叶哗哗作响,野花野草跟着一阵阵摇头晃脑。

一进门,先是一片宽大的院子,草地上放着几十个硕大的石墩,全是练力气的家伙。两边檐廊下,整整齐齐放着一排排新制的箭靶,练暗器或弓箭,全用得上它。最里面修了间宽大的平房,占地数亩,跟张长桌儿似的,里面挺深。两扇大门开着,门口支了张桌子,坐了个人。

这地方黄橙来过好几回,拿石墩和箭靶,可是从没进过大屋,挺好奇。

“哟!黄师弟,好久没来啦!”看门的皮师兄年近五十,算个半大老头,人挺和气,但恪尽职守,好几次黄橙想进去瞧瞧,没有手续,也没有令牌,皮师兄两手扣住门框,死活不让。“怎么,又要进去?”眼看黄橙径直往里闯,皮师兄弹身而起,又一次挡在门口。

“接着!”黄橙把令牌丢过去,皮师兄接住一瞧,脸上挂笑,一侧身,将路闪开,“这就对了!有什么需要,里面叫尤师叔。”他提醒黄橙。

按照龙虎门规定,门人子弟满徒之后,拿着手续,便可来此挑选一副兵刃。当然,若有当家的令牌,更好使。

里面挺宽,挺深,格外透着一股凉气。四处全是兵器架子,上面长短兵刃,硬家伙软家伙,内五行外五行,统统都有;黄橙会练的,有;黄橙不会练的,也有。挺全乎!

转了好几圈,黄橙眼都看花了。一伸手,从架子上抄起一把金背扑刀,照着套路耍了一趟,不满意。又绰了条点钢枪,丢了回解数,还是不满意。一连试了七八种兵刃,竟没一个觉得趁手。

“你打算寻把什么兵刃啊?”

忽然冒出个人,冷不丁一句话,把黄橙吓一哆嗦,手里的虎头护手倒须钩,差点没掉地上。

来人六十左右,一张滚圆的脸,胖乎乎的身子,显得手短脚短;眼睛挺圆,炯炯有神,看样子,是个有见识的人。

“您就是尤师叔吧?”黄橙恭恭敬敬施了个礼。

老汉点首承认,又催促,“问你话还没答呢!”这尤师叔貌似脾气挺差。

“弟子想找个份量大一些的家伙。”黄橙微微一笑,恭敬回答,“试了许多,还是太轻,拿手里发飘。”

闻言,尤师叔把黄橙上下打量了一番,“瞧你这块头,应该有两把气力。”言罢,转身从另一个架子上拔出根乌黑锃亮的玄铁棒,“这条乌龙棒,三十六斤!”单手一扬,朝黄橙丢了过去。

知道人家是在考验自个儿,黄橙也不白给,就见他伸出将两根手指,轻轻一夹,“乌龙棒”就到了指缝间。紧跟着,两根手指头一转,“乌龙棒”在他手上立时舞出一股黑旋风。最后,轻描淡写将铁棍往空中一抛,精确无误,插回了兵器架子;以黄橙打暗器的水平来说,这真不算啥。“太轻!”他轻声说。

尤师叔身子往后一仰,“好小子,你等着!”然后转身到了另一排兵器架子,就听他晃啷啷忙活半天,双手拽了条钉钉狼牙棒回来,“‘烈火霹雳砸’!七十三斤!”

黄橙往前走两步,单手把兵刃抓过来,照着路数演了一遍,一摇头,“烈火霹雳砸“,在他手里上下抛甩,“太轻,还是太轻!”

“哟嚯!我还不信邪了!”尤师叔往后跳开一步,拉开架势,跟黄橙杠上了,“臭小子,跟我来!”一甩袍袖,扭头就走,不知心里作何盘算。

两人径直穿过满屋兵器架子,来到最里面。这儿寥落的立着四五张单独的青石台子。台子不大,坚固结实。每张台子上,就搁一把兵刃,用麻布罩住,上面落满灰尘,显然久未掀动。

“小子,上眼!”话音未落,尤师叔伸手掀开麻布,尘灰飞扬,只见一把寒光四射,冷气森森的长柄大刀,赫然横卧在台架上。“青龙偃月刀,一百零八斤!拿得动吗?”

见状,黄曾眼前一亮,“不错呀!”伸左手,轻而易举将大刀拿在手中观瞧,一点没费劲儿。

“这……”旁边的尤师叔一个趔趄,倒吸口凉气,他哪见过黄橙这样的神力,一百多斤的家伙,拿在手里跟条烧火棍似的。

这把大刀一丈三尺来长,和黄橙的个头儿相当,青铜色的刀柄刀纂,镀金的龙头吞口,三尺来长的刀刃,拿嘴对着刀口一吹,刀刃嗡嗡作响,一股逼人的凌冽锋芒,扑面而来。可见是把难得的好兵刃。

拉开架势,黄橙练了一趟大刀,练完,把刀放了回去,一摇头,“轻!还是太轻!”

“这还轻?”尤师叔一咬牙,迈大步到了另一张台面,扯开罩子,“你来看!”

是一对儿桌子面大小的车轮战斧,单个儿有胳膊那么长,灰白色的斧叶儿,镀金的恶鬼獠牙吞口,黄铜把儿;镀金的斧纂,圆溜溜,有鹅蛋那么大个儿。一看就是猛人使唤的家伙。

亮出这宝贝,尤师叔禁不住有些得瑟,“嘿嘿!小子,这对儿‘猛鬼双飞斧’可大有来头。”

“噢?”知道这老小子要卖弄,黄橙也挺好奇,“请师叔说说,它有些什么来头,弟子也好长长见识!”

尤师叔伸出小短手,摸挫圆脸上的胡子茬,“这对兵刃的旧主,你知道是谁吗?”

黄橙一抓脑门,样子挺蠢,笑道,“弟子不知,请师叔明示。”

“谅你也没这见识。”胖老头神气上了,有点扳回一城的意思,“南沙万马堂,你总该听说过吧?”

“万马堂……”黄橙想起点什么来,“难道……”

“没错!”尤师叔抢先一步,“正是万马堂的总舵主,‘大力罗刹’张桀!”

万马堂,数年前南沙国境内最大的帮派。总舵主“大力罗刹”张桀,力大无穷,骁勇善战,当时位列龙蛇榜第十位,乃两国武林顶尖的高手。后来不幸殒命天王顶,令人好不扼腕痛惜。在他死后,万马堂也分崩离析,势头一落千丈,现如今,竟成了南沙境内一个不入流的势力,兴衰陡转,实在叫人可叹!

“既然如此,这东西怎么到了咱龙虎门呢?”黄橙可记得,这东西应该遗落在了天王顶。

“咋来的!自己弄来的呗!”尤师叔一下来了精神,“刚知道天王顶出事,我就奔那儿去了。到的时候,只见满地箭矢,人还躺在那呢,一个个跟刺猬似的,死得那叫一个惨!都是些成名露脸的大人物……”挨得着的,挨不着的,说了一圈,尤师叔才兜回来,“等我把几人掩埋之后,便将他们的兵刃带了回来。为避免别人认出,前来索讨,我又把这几副兵刃的外形稍作修改。”说到这儿,他自鸣得意的笑了,“如今,‘一刀仙’的鱼鳞紫金刀,在独孤行那小崽子手里;‘飞天猿魔’的分水刺,则被司马虎啸拿去了;‘雄娘子’的缠腰剑,亦落在诸葛龙吟手中。唯独剩下这一对斧子,因为份量太重,没人使唤,才闲置今日。”

“原来如此!”听完来龙去脉,黄橙向前一步,伸手拽起双斧,两下看了看,长短合适,而且是一对儿,他就喜欢左右开弓,这打起来才过瘾。唯一的不足,就是轻了些。“尤师叔,这斧子多重?”

“左手一百八十七斤,右手一百八十五斤”尤师叔貌似看出来了,“怎么,这还轻?”

黄橙怕把老头子逼疯,觉得差不多得了,违心说,“轻重倒也合适。师叔,请您后退几步,我练练手!”

待尤师叔站开,黄橙练了趟“天罡三十六斧”,风生水起,虎虎生威,简直活脱脱第二个“大力罗刹”。孰料,正玩得高兴,黄橙把斧头对磕了一下,就听“嘣”一声,好嘛,两条斧头把儿,当即断裂,桌面大小的斧叶儿,哐啷啷掉在地上。过后,鸦雀无声,二人你看我,我看你,傻了!

这对斧头当年被沉香剑削断,后来落入这位尤师叔手中。他呢,挺爱惜原件儿,便没更换新的把柄,就原来的找人重新接上。他以为挺牢实,结果,黄橙今儿一使唤,当即二次断裂。

“尤师叔……”黄橙不知就里,以为自己力气太大,给使坏了。“我……”

就见尤师叔盯着断斧咬牙切齿,骂骂咧咧,最后抬头望向别处,恶狠狠的说:“居然跟我玩花活,老牛头,我跟你没完!”

听到这话儿,黄橙松了口气,但不好意思再呆下去了,打算随便弄个玩意儿,对付对付就行。没想到尤师叔还不依不饶,一把将他拽住,“干嘛,想跑?没门!”又说,“今天你要不满意喽,就别想出这门!”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一转身,尤师叔跨过两三张台面,直接来到底角,对着张台架,一掀麻布,登时扬起一阵灰,跟沙尘暴似的。霎时间,黄橙也瞧不见他,就听里面一阵阵咳嗽。等尘埃落地,黄橙定睛观瞧,只见台架上叉着一对儿银锤!

“咦……”黄橙一眼动了心,向前几步,到了近前,就见尤师叔灰头土脸给介绍,“‘八棱梅花亮银锤’,左手三百二十八斤,右手也是三百二十八斤。本来是为上一代门主罗天力打制的,谁知太重,老门主用不了,于是就搁这儿了。三十多年,没人碰过。今天你要舞得起来,它就是你的了!”

“敢情是老门主的兵刃。”黄橙赞叹,心里越发喜欢。

镀银的锤头,八个棱角,八个面,犹如一枝梅花的花骨朵;锤面上镌着流云,黑色的玄铁把柄,底座是两个镀银骷髅头,鸭蛋大小。

待看罢,黄橙耍了一通“太保神锤”,就见他双臂齐摇,一片锤影,引得屋子里风雷阵阵,好不威猛霸道。把旁边的尤师叔整个看傻了,要是没眼眶拦着,眼珠子都能掉地上。

打完收功,黄橙乐得合不拢嘴,挺兴奋,“就它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