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个不懂得珍惜,现在都该满意了吧?”
茶肆里除了一地狼藉,连张完好无损的桌椅板凳都无,看着一地破碎,蔡鞗叹气感慨,随意坐在茶肆台阶上,看着对面打开了府门的苏府,透过洞开的房门,看着里面慌乱人群,脑中却空白一片,不知在想着什么……
“十七……”
“你说……为何官府至今也没有动用兵卒弹压?”
“是官兵太过废物?”
“害怕了打砸的百姓?”
……
“太过废物……总得先打过,输了才知道是不是废物吧?连打都没打,就那些自大的没边的大头巾们,会真的承认自己是个矬宋?”
……
“不是废物……他们又在算计着什么?完全放任激愤百姓四处打砸,朝廷不问责?”
……
“问你也没有用,你也不会多说了几句。”
蔡鞗挠了挠头,突然想起一个问题来,回头仰视低头看来的十七,天真灿烂一笑。
“若你将来娶了媳妇,每日这么无趣过日子,是不是太过无趣了?”
……
“呵呵……”
蔡鞗再一次回头看向苏府,见空洞的房门走出百十人,为首的正是年迈的苏臻,随手将手里石子远远扔出。
“还真是无趣的人啊……”
……
在苏仁寿提到“百万贯”时,整个苏家都沸腾了,没人愿意白白送出数十万贯,这会让整个苏家陷入极为危险之中,可他们没有选择的余地,要么死在乱民手里,要么成为朝廷刀下之魂,要么就拿出百万贯,付给台阶上娃娃数十万贯买命钱,苏家在与人对赌时,就已经没有了第三条路可走,要么死,要么活!
苏家走出苏府,第一眼就见到一娃娃坐在对面满是狼藉的台阶上,苏臻脚步微顿片刻,被苏仁礼、苏仁寿搀扶着走到托着下巴的童子面前。
一干苏家老少妇孺来到蔡鞗数步外,蔡鞗并未起身迎接,依然托着下巴静静看着低眉不语的苏臻。
……
空气中弥漫着诡异寂静,苏臻推开两个儿子,拄着手杖来到台阶前,弯腰低头行礼。
“苏氏苏臻见过五公子,您要的百万贯钱已经准备好了,苏臻有些事情疑惑不解,不知公子可否解惑……”
“不能。”
蔡鞗扶膝站起,一脸笑容下了台阶,站在面无表情的苏臻身前,低头轻笑。
“不瞒苏老太爷,我其实更愿意苏家不再存在。”
“记着了,事不过三,这是最后一次,下次,我会亲手毁了苏家,老太爷应该清楚海瑞商号的前身是怎样的存在。”
蔡鞗不喜欢眼前老人,在第一次见面时,心下本能的厌恶不喜。
小手摆了摆,十七抱拳微躬,挥手之下,数十人冲入苏家人群,接手属于蔡府的十余辆马车。
蔡鞗不愿理会苏家,话语说罢,带着百十骑率先远去,两三百汉子押着百万贯钱财和一车车书籍在后,苏臻心下恼怒,又唯恐被恼怒了的百姓围攻屠戮,紧紧跟在两三百汉子身后,整个苏家为之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