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是想着等新帝登基后再与许大人摊牌的,现在我们两家的关系已经恶劣到如此地步,我看也没有必要再装下去了。”慕德世子道。
这些话让站在边上的宝璐也下了一跳,她虽然不清楚这里都是些什么门道,但看爹爹的表情却是对许府致命的打击。宝璐不想再听了,悄声退了出来,到了府门外许敬亭的马车上等着他。
没消一盏茶的功夫,许敬亭就和许宝玮垂头丧气地出来了,各自登上了马车,许敬亭撩开车帘看见里头坐着宝璐,却也不吃惊,只是问道:“你怎么坐在这里?”
“这里是王府门口,我们还是边走边说吧。”宝璐道。
马车缓缓的开动了,宝璐道:“上回爹爹没有听我的话,现在赔上了佩兰,给慈珊郡主做法事,也赔了那么多银子进去,却也没有得到和熙王爷的原谅,爹爹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
许敬亭捋着胡须,思忖半晌才道:“是我低估了王府的力量,还以为他们就只不过是想要个说法,我交出佩兰,还以为他们就能领我的情呢。现在他们已经得到了太子的势力,我还能怎么办?只有辞官回乡这一条路了,没有了我,和熙王府也许还能善待你和宝玮。”
“杀了慕德啊!黎儿就是和熙王府的世子,和熙王府的一切就都由爹爹说了算了。”宝璐还是坚持以前的提议,嘴角露出一丝轻蔑的笑来。
“你不是说黎儿不是慕德亲生吗?和熙王爷难道会不知道?就算慕德死了,他们难道会真的立黎儿为世子?”许敬亭反问道。
“黎儿的身世只有我和慕德知道,你知道,就算和熙王爷知道也不打紧,黎儿可是上了王府族谱的,慕德世子与那柳浮笙如此恩爱都没有生出个一男半女来,黎儿是王府唯一的孩子,他们不立黎儿为世子还能立谁?再说了,慈珊郡主的孩子还养在许府呢,若爹爹同意按我说的做,那爹爹的手里可就有两枚棋子来牵制和熙王府了,让和熙王府的力量为己所用,难道还保不了许府的太平、爹爹的荣华吗?”
见许敬亭还有所迟疑,宝璐又道:“爹爹好好想想吧,爹爹除了靠和熙王府,还能靠谁?您与德元太子关系好吗?他日新帝登基,朝廷换血,还能有爹爹的地位吗?爹爹还这样年轻,难道就能安心回乡养老?我要说的话说完了,到了前面那个拐角处停一下,我下车。”
宝璐下车走了,许敬亭仔细回想着宝璐说的话,好像除了此法他还真没有别的法子了。他好不容易坐到了尚书令的位置,也不过才六七年的时光,这六七年里虽然为国家为朝廷立下了不少的功劳,这些皇上都看在眼里的。可是朝中年轻一代已经崛起了,德元一直想革新朝中的制度,等他登基,朝中那些老臣肯定会退位让贤的,届时朝中没人为他说话,说不定就会让他回乡养老了。
许敬亭思忖着,脸色渐渐阴沉了下来,作为一个尚书令,悄悄杀一个人的本事还是有的。只是他不知道的是,此念一起,他便钻进了宝璐的圈套里。黎儿当不了世子,她也不想让黎儿当什么世子,做不过是一条钓许敬亭上钩的饵罢了。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宝璐打的就是这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