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清野一声苦笑,颇有些无奈,道:“太子的罪都会被我们这些人平分的,到头来他会什么事都没有,而我们这些人却犯了蛊惑太子犯错了大罪,不诛九族就是开了天恩了,我还有什么奢望?”
“采灵呢?你不管了吗?你已经对不起李小姐,可不能再辜负了她的女儿!你父母年事已高,你就忍心看着他们为你操劳?”这些话,宝璐都是看在以前吴清野在吴府大力维护自己的情分上说的。
提起女儿,吴清野终于哭了,哭得很大声,哭得很伤心。但仔细一想,如果给他重来一次的机会的话,他还是会走同样的路,所以也没有什么好后悔的,他只是不舍得宝璐,不舍得采灵罢了。
“宝璐,我托你为我办一件事,就当是我求你了,送采灵到南疆和蓁蓁团聚。”吴清野伸手抓住了宝璐的衣袖,却不敢再近一分靠近她的手,“她没有了爹,可不能没有了娘。”
宝璐站起身,挣脱了吴清野的拉扯,语气冷漠地道:“采灵我会替你先照顾着,要交给谁抚养那是你的事,等你从这里出来了自己去办,若你出不来活着死了,那就让你的采灵永远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吧,我会给她一口饭吃保她饿不死,但其他的多一分也没有!若你不放心我照顾,大少爷和大少奶奶一直没有孩子,交给他们也可以,但就不知道大少奶奶愿不愿意。”
吴清野的眼泪簌簌往下掉,一个七尺男儿哭成这个样子的宝璐的心里也跟着难受,但她不会同情他,他害自己这么惨,永远都不会从她这里得到原谅。
半个时辰还没有到,宝璐便不想他待下去了,朝外喊来了狱卒开门。出了天牢,她的泪水终于决堤了。
她对吴清野是又爱又恨,但她知道自己早该放手了,等将许敬亭救出来,自己就远离京城去一个没有人认识自己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她才二十岁,还很年轻,不想永远生活在对一个人的仇恨或者回念里。
没过几天,大理寺开始对和太子有勾结的人一一提审了,杀威棒还没打,吴清野便把自己知道的事全部都交代了。许敬亭是被陷害的,那两本名册是太子建私宅时录用的劳工,这些劳工还有部分就驻扎在京郊的军营里面,若他们不信可以去军营查,用这些劳工的名录变成军籍名册就是为了诬陷许敬亭和和熙王爷谋逆造访。军需失踪案就是太子一手造成的,那批药全都分销出去了,京城的药堂售卖的都是一小部分,大多的都流向了全国各地,那些药堂的账本就是证据,上面的进出货一一记载的都很清楚。自己为了太子做了些什么,得了哪些奖赏,包括荷庄、包括茗香苑、还有当初茗香苑被烧是太子做的,不干李经年父子的事,更不干德元王爷的事,自己故意娶宝璐当众揭穿宝璐身世逼宝璐认亲,都是为了借机靠近许敬亭,以便有更好的机会诬陷他,等等全都交代的一干二净。
吴清野的这些交代也都一一在他人的口供里得到了印证。眼看太子大势已去,还有很多跟随太子的人也都招供,将太子主使或者那些给太子提供的谋略都招了,有个别嘴硬不招也都没有关系了,能印证太子罪行的证据已经够多了。
事关太子,有牵扯朝廷重臣,让皇帝老儿的病更加严重了,朝廷动荡不安,现在朝廷的意见出现了分歧,一部分朝臣主张罢免太子,以示严惩;一部分朝臣以为朝廷安稳最为重要,建议将错就错,放太子出来主持国家大局;还有一部分人隔岸观火,只求自保。
皇帝一时没有了主意,这桩桩件件都是大罪,随便拎出来一条都能治太子的死罪,可太子毕竟是皇长子,是他的心头肉,他又如何能舍得?皇帝老儿的私心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就算从陆夏国的律法中找不出可以赦免太子的条文来,拿出他的私心也要放太子一马,可是他的这份私心还没来得及释放,驻守边疆的洪武大将军周涛便带兵回到了京城,驻守在了郊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