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妈妈心中不解夫人为何要便宜了这玉竹,问道:“夫人,不能就这么便宜了这个玉竹。”
许邹氏很淡定的坐回到椅子上,原先的愤怒烟消云散,她盘桓着心中的计谋,觉得没有什么比这个方法能更好的报复老爷报复这个玉竹了。
“就将她先关在这里吧,明天问过了老爷再说,她好歹是老爷书房里的人,我要是鲁莽处置了她,恐让老爷不快。”许邹氏的语气就像是在说明天吃什么饭一样平缓,心底的狂风骤浪突然间变得风平浪静。
“夫人,夫人,可不能就这样放过她呀。”许妈妈急得直跳脚,恨不得替夫人来做主。
“许妈妈,夫人说什么便是什么,难道你要做夫人的主?”石燕朝许婆子呛声道。
许妈妈悻悻不再说什么,端着酒壶跟着许邹氏和石燕出了柴房。
许邹氏带着丫鬟婆子走了,柴房的门又重新关上了。玉竹深舒了一口气,从刚刚的惊恐中缓过了神来,慢慢挣脱了绑着胳膊的绳子,让自己用一个舒服的姿势躺在了地上,至少,今天她的命保住了。
三个月前的夜晚老爷醉酒回家,夺了玉竹的身子,过了一个多月,月信不来,玉竹这才觉得自己怀了孕,她开始躲着不敢见人,她害怕东窗事发,不想近来的时不时的孕吐还是让人给发现了。
玉竹轻轻抚摸着怀孕三个月的肚子,看着窗外隐隐幽幽地月色,不禁泪眼淋漓。她不知道明天等着她的是什么,夫人定然不会就这样放过她的,她不敢揣测自己的命运。
许邹氏回到枫林阁,解下披风随手扔在衣架上,坐到妆台前梳着自己的乌发。
丫鬟石燕静静走到跟前接过许邹氏手中的梳子,替许邹氏轻轻梳着乌亮的头发。
“石燕,我是不漂亮吗?”许邹氏望着铜镜中的自己问道。
“奴婢从邹府跟着夫人到许府,也算是见了些世面的,这京城的姑娘恐怕还没有谁能比得上夫人呢。”石燕一边替许邹氏梳着头发一边轻轻笑着道。
许邹氏也跟着笑笑,叹口气道:“我嫁到许府十年了,为老爷生下一儿一女,想当初老爷从地方小官一步步做到今天礼部侍郎的地位,我们邹家也是帮了不少忙的,他要是还想往上爬,就还必须得依靠我们邹家。老爷这个官越做越大了,却越来越不把我邹家放在眼里了,要不然就不会一个接一个的纳妾收房,如今还要临幸一个丫鬟来恶心我。”
许邹氏说着说着,双眉紧蹙,怒气难平,将手中的簪子也掰断,手指也冒出盈盈血珠来。
石燕见状急忙蹲在地上,将夫人的手握在手心里,心疼无比:“夫人,您为老爷付出太多了,可这世上的男人有谁不花心呢?只要老爷还认邹家这个老丈家,能和夫人相敬如宾,不辱没了夫人在府中的地位,夫人就不要在意老爷的那些风流事了。”
许邹氏的泪珠啪啪打在衣衫上,一个女人做不到让男人爱护,空有个名分又有什么用?相敬如宾那还算是夫妻吗?
石燕替许邹氏梳了头发,又开始替她揉肩捶背。
“你说的倒是宽我心窝的话,但作为一对夫妻,只是相敬如宾又有什么意思?明天到市井把那个丫头打发了吧。府里的女人太多了,就不留她了。”许邹氏闭上了双眼,什么都不想再去想了。
“是。”
许邹氏也不要石燕替自己捶背了,缓步走到床前拉下了帘子要入睡了。
“夫人,要不等等,奴婢去书房去问问老爷,看老爷今晚是不是要到枫林阁来安歇。”石燕道。
“不用了,你下去吧。”许邹氏隔着帘子默默吩咐道。
石燕轻轻出了枫林阁,关上了门,下去休息了。
这许府院里的女子比蜂巢里的蜂还要多,莺莺燕燕的令人讨厌无比,要不是许邹氏雷霆手段,恐怕她正房夫人的地位也保不住了。不管许府的女人再多,可有资格为许敬亭生孩子的人只有她一个,一个丫头就算借了老爷的种,那生出来的也是下贱货色,既是如此,就打发她们娘俩去她们该去的地方吧。
夜深人静,许府院里的灯依旧比挂在房顶的弯月还要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