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头冷笑,口中却慢慢地道:“那一日,我去到雪儿院中,见她生气地责打梅儿,不知祖母可知道此事吗?”
陈留公主闻言,才微微睁开了双目,看着张舞道:“哦,有这种事么?”
张舞笑了笑,道:“祖母,孙女何时骗过您呢?
难道我是那等无事生非的人吗?
祖母若是不信,大可以查证一二。”
陈留公主面上掠过一丝不悦,纵然张雪责打她的婢女,那又如何?
她慢慢地道:“这事情毕竟是雪儿内院之事,你一个外人,就不要多管闲事了。”
张舞委屈道:“祖母,您多心了,我只是关心雪儿,并无他意。再者此事关系重大,若是不告诉您,恐怕不妥吧……”
陈留公主斜睨着她,道:“既然如此,你就说吧。”
于是张舞便详细地将那天看见的一切说了一遍,公主闻言,面色渐渐变得铁青,道:“果有此事吗?”
若是此事是别人告诉她的,倒也不是什么大事,但偏偏是张舞嘴巴里传出来的。
顾澜烟即便真的设下苦肉计,一定不会告诉陈留公主,因为公主脾气急躁,性子耿直,很容易会暴露的。
而若此事是真的,为了替张导隐瞒,对方还是会选择保持沉默。
张舞仔细查看陈留公主的面容,验证了心头的想法,看来公主果真不知道此事,那么这件事情到底是真是假。
就看待会儿顾澜烟的表现了!
她笑了笑道:“事情是真是假,你把雪儿叫来一问便知。”
陈留公主终于忍不住眉梢眼角的怒意,吩咐身边人道:“去把雪儿叫来,对了,还有张导!”
一旁的婢女忐忑地看了一眼公主,道:“那……夫人呢?”
这件事情,还是告诉夫人,才能有所缓和。
陈留公主冷冷道:“都是她的子女,一起叫来吧。”却是从未有过的疾言厉色。
张舞心头掠过一阵喜悦,面上却是流露出担心的神情,不动声色。
很快,众人便都到齐了。
顾澜烟见张舞在公主面前坐着,便已经知悉了一切,只是面上却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
只是向着公主笑道:“祖母叫雪儿来,有何事吗?”
陈留公主淡淡道:“你且坐下,我有事情要问你的婢女。”
平日里她见到顾澜烟,都是十分欢喜的模样,今日难得沉下面孔,显然已经是十分不悦了。
她这种表情,十分的端庄严肃,那公主的风范与往日里随和的样子判若两人,叫人觉得心中产生畏惧。
顾澜烟略有迟疑,道:“祖母说的是……”
陈留公主道:“便是你那从大燕带过来的婢女,名叫梅儿的。”
顾澜烟看了张舞一眼,面上似有薄怒,转而道:“祖母,此事雪儿自行处理便可。”
陈留公主道:“此事事关张家声誉,你一个女孩儿家,如何自行处置,还是交给我吧!
好了,把人带上来吧。”
她也有自己的顾虑,若是交给顾澜烟,万一沾了血,反倒是脏了孙女儿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