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太医院中,冯霄材这样的资历和周曲正等人的对比下,也只能称作小巫见大巫,不说有一百也有八十比他的医术更加优异的人。如今他能坐到首级医官的位置,想必冯家在背后做了不少推力。
周曲正自然是不喜与这种人往来。
深夜灯火通明的周府门前,冯霄材在众人的注视中下车,径直走到周曲正面前道:“周老,本官听闻您即快是六十大寿的事情,感念在周老您在太医院的几年都有对本官多加照顾,所以千里赶车赶过来,上好的良驹都换了几轮,还好恰恰能在今夜赶上。还望周老您不会怪罪本官不请自行来了的事情。”
冯霄材这番话说得可笑,既然不请自来又要主人家不能怪罪。不过冯霄材脸皮极厚,在众人面前说这番话就十分淡定有理。
周曲正自持一直心中坦荡荡,并不怕这等跳梁小丑般的小人过来做甚。周曲正便回他一个揖,请他进入府中。冯霄材满脸春光便随周曲正入府。冯的众仆从也将马车东西交付给周府小厮也一一去随主人入内。
周曲正脚步很快,虎虎生风,没两下就把冯霄材落在后头。没走两步,冯霄材便想起什么来了,他拿着扇柄敲敲周曲正的后背。
周曲正便不得不耐烦地停下脚步转头问他:“有何事情?”冯霄材身上熏香用的很重,周曲正只讲一句话,便已经被香味打得晕头转向,冯霄材却一脸自在。
周曲正忽然有个念头:“男生女相,必将反骨。”念头一闪而过不做多言。
只见冯霄材缓缓开口道:“先前咱们在太医院时候,周老为掌尊,本官为小辈自是您走前本官走后。”然后停顿一下,甩开扇子扇扇自己,飘香四溢:“现在自然是不能同日而语,现在本官是医首,您只是平民…”
冯霄材眼角余光瞟着周曲正,继续道:“自是本官走前,您老走后。周老您看本官讲的是不有道理?”周曲正看着冯霄材嚣张如此,其实并不想和他计较过多,只想早早能把此瘟神送走。不多言语立即站在冯霄材身后,让他先行。
“失礼失礼,晚辈失礼。”冯霄材嘴上说着失礼,脸上露出讥笑,立马往前大踏步,不过他又似乎想到了什么又开始走地极慢,走得极有仪态,似乎闲庭信步在自己家的庭院中。周曲正只能耐着性子,一步一步慢慢地跟在他身后。
经过正堂大厅时候,冯霄材看到高高悬挂起来的先帝题字“天德医家”四字,脸色变得阴沉不定,微不可闻地哼了一声。
周曲正亲自把冯霄材送入客房中后,冯霄材便立即唤来自己的仆人讲屋内装饰品全部更换,把桌布屋帘子和被褥统统更换,最后要在床单铺上三层,一层绣金丝戴珍珠、二层杭州丝绸、三层蕾丝网纱。
铺好的床铺似乎会自己发出光亮来,照得人睁不开眼。最后要取出小香炉点上熏香,把床单上的褶子一点一点的熨烫平整。
香炉的功效让屋内充满了甜腻的香味,那香味竟然十分霸道似乎能人的鼻子扒住不放,水洗不掉。
这么百通的折腾,已经夜半三更,周曲正摇摇头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