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褚宸逸同父异母的妹妹,褚画。
褚宸逸尽管对这个家有再多的怨恨,此时面对爱撒娇的妹妹也没了办法,甚至都舍不得推开她,慢慢蹲下身,轻轻扶着她稚嫩的肩膀,满脸柔和,“听话,回屋好好睡觉,哥哥改日再来看你好不好?”
“既然回家了,就留下来多陪陪你爹。别看你爹平日里冷言冷语,但你不在家的日子,着实想你,天天都要念叨你。还有你妹妹,天天跟我吵着想兄长呢!”
褚世和的续娶午盈盈拿着外衣也追了出来。午盈盈端庄大方,温和有礼。她看向依旧冷脸的褚世和,忍不住戳了一下,“说句话啊!”
褚世和看褚宸逸都不肯正眼看他,气急之下,狠狠地甩袖离开。
褚宸逸沉沉地叹了口气,面无表情地看向午盈盈,“您这又是何必?这个家里,你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三口,我这个外人又何必来碍眼?”
说罢,狠心甩开褚画的手,决然地走出家门,全然不顾身后哭闹的褚画……
夜深沉,微风卷着些许凉意在浓茂的枝叶游走,沙沙作响。
褚世和在卧室中,不停地徘徊,带着一丝烦躁之气,午盈盈穿着橘色绣花内衣坐在床边,微叹口气道,“大公子公务繁忙,难得回家一趟,你却又不肯说句好话,偏要过后在此烦闷难眠。”
褚世和忿然道,“这个孽子,迟早要把我气死!”
“……”
同样与他一样难眠的,还有上官家的家主,上官石。
上官石身着便服,在烛光前已经呆坐了整整两个时辰,浓茶一杯接着一杯。
期间她一直在思索,他究竟是如何从遥远的漠北捡回了上官暮雪,还有她这些年究竟是如何成长的,一切在他脑海里时而清晰,时而模糊,仿佛只是在梦里发生了这一切似的。
她的妾室沈玉媛躺不住了,她坐起身,杏眼微微一瞪,嗔怪道,“老爷,三更鼓已敲过,您再不睡,便该直接上早朝去了。”
上官石默默叹了口气,“有些事情不清不楚,怕是要给整个上官家招致祸事。”
“老爷是在想上官暮雪吗?”沈玉媛干脆从软榻上起身,披了件外衣坐到上官石身边,“当初不是您说的,当初在漠北发现这个弃女时,天空出现异象,还说她会为家族带来祥瑞,这才抱回来认作嫡女的嘛!怎么这会儿糊涂了?”
上官石听这话忽然微微一愣,只觉得耳熟,“这话是我说的?”
“不是你说的话,又怎会被录入族谱中呢……”
话音未落,一声声悠远绵长的笛音徐徐传来,低回悠扬,饱含往事回忆,似乎带着淡淡的忧伤,笛音虽小,但始终在耳边萦绕。
上官石又是默默地叹了口气。
沈玉媛不满地小声嘀咕道,“没一个省心的。”
上官石眉头微皱,喝斥道,“你懂什么?!”说罢,吹灭了蜡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