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暮雪扫了一眼,晚膳还算可口:糖醋鲤鱼、香菇油菜、地三鲜和一碗豆腐蛋花羹,主食是葱花饼和牛肉馍。若是放到现代,足够沈暮雪吃上两天。
“张嬷嬷,蓝玉,坐下一起吃吧!”沈暮雪执起竹筷,夹了块鱼送进嘴里。
张嬷嬷和蓝玉有些许诧异的互看一眼,不过很快就回过神“大小姐,这不合规矩,再者奴婢们已经留了素膳,自是要去外面吃。”
“虽然整个静雪苑只有我们三人,但我毕竟还是你的大小姐,我让你们坐下吃便坐下吃,在我这里没这么多讲究。”沈暮雪严肃地说道,“只要事做好了,我自是能将最好的给你们,做不好,我同样会罚。”
“奴婢谨遵大小姐训诫。”张嬷嬷和蓝玉微微俯身。
“坐下吃饭吧!”
暮色渐深,华灯初上。院落中的灯笼随风微摇,柔和的光芒折射到院中鹅卵石小径,将一抹身影拉的幽长,一双着黑色长履的脚往前探了一步,复又收回。
“这位公子,请问有何贵干?”沈暮雪悄然走到来人身后,福了福身子。行为举止恭敬,眼底却微藏愠色。不速之客的行为并非君子所为。
来者共有两人,其中一人随从打扮,手里拎着一只灯笼,随从模样的人一惊,正欲上前表明身份,却被公子模样的人拦住,“闲来无事,随意走走。”
沈暮雪眉头微蹙,仔细地凝视着上官玄,上下打量一番,努力地在脑海中勾画着小说中对上官家所有公子侍卫的神态和衣着的描写。
上官石独子,上官家嫡长子上官玄,身形颀长,着玄色长衫,玉带收腰悬玉佩,发髻半束,相貌年轻俊朗,剑眉下的双眸如寒潭泉水般清冷,声音沉稳。
这是沈暮雪在脑海中筛选后得出的结论,随即福身道,“大少爷辛苦了。”
上官玄微微一怔,小时候一别,十年未见,她竟可以一眼认出自己!
“论规矩该是暮雪妹妹来清水阁向我问安,却不想这么端架子。想来也不能怪你,离开大宅整整十年,家中的路已经记不清了吧?”
上官玄似笑非笑,上官暮雪并非上官家血脉,不过是上官石可怜才捡回来抚养,空有个嫡长女的身份罢了,自小也不在一起长大,更是没有什么感情。
沈暮雪目光略显凝滞,书中说上官玄性子清冷孤傲,刀子嘴冰块心,如今‘有幸’一见,果然如此。
“那如此看来是小妹失礼了。”沈暮雪‘请罪’道,“小妹初出佛堂,十年来与青灯古佛为伴,对家中礼数不甚了解,今日得罪兄长实属无心,还望兄长见谅,从明日起,小妹自当抄写家规赎罪。”
沈暮雪如此一来,倒让上官玄觉得无所适从了,还未开口说什么,沈暮雪继续说道,“不过此时天色已晚,兄长不经通报进入女子闺阁,怕也不是家中的规矩,还望兄长速速离去,切勿污了您的名声,累了小妹清誉。”
沈暮雪说罢,转身离开。
沈暮雪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随从手中的灯笼烛芯儿爆了个火花,噼啪地响了一声,烛光闪烁跳跃,映照得上官玄的脸色不大好。
随从的手心冒出一层薄汗,“少爷,大小姐这般也太过失礼了。”
上官玄沉默片刻,随即嘴角上挑,似笑非笑,“她有任何错处,自有爹和祖母出面处罚,我如今倒是想看看,她除了这张嘴,还有什么本事能在上官家立足。”
上官家权大势大,同宗家族子嗣非官既商,就连女眷也早与王公贵族定亲,唯有上官暮雪始终孤身一人,无任何背景,更不会有人在意。
再者,上官玄一直认为,是上官暮雪的到来,才让她亲生母亲许氏的身体日渐虚弱,最终离世。为此,他心底一直记恨上官暮雪。
沈暮雪坐在卧房内的闲榻上,端着新煮的桂圆红枣茶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眼睛时不时地看着窗口,这个宅子里的人对自己似乎并不友好。
沈暮雪忽然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初来上官家,竟然就先得罪了嫡长子上官玄!
蓝玉毕竟年纪尚小,在二十一世纪中,也不过是一身书生气的少女,她看到沈暮雪如此,不禁莞尔,“大小姐,夜深了,您喝了茶,奴婢便伺候您歇下吧!”
沈暮雪回过神,狠狠地瞪了蓝玉一眼,“这茶什么味道,甚是涩嘴。”
蓝玉慌张的收起了茶具,“大小姐教训的是,奴婢明日定当更加精心调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