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亲,还有一件好事,就是陛下已经下旨晓谕天下,废除一切苛捐杂税,只对百姓征收土地税,而打鱼捕猎等一干富余之事,只要不贩卖则不再收税。”
不待百姓们从呆滞中醒过来,接着说道:
“而且陛下已经定下的税率,每亩只征收粮一斗,并在天下广设粮场,日后税赋不在由官府征收,而是由粮场直接征粮,你们也不用在把粮折钱,让不法之人从中牟利,损害自己的利益!”
“粮一斗?”百姓不由喃喃道,惊喜来的实在太突然了,要知道以前他们种的粮食要拿出六成来缴税。
也就说,他们以前每亩收六斗一百八十斤的粮食,需要拿出一百多斤来缴税,而现在他们只需要拿出一斗三十斤来就可以了,这简直是比天高,比海还深的恩典啊。
军官扬了扬手中叠成二张的大纸说道:
“我刚才所说的圣喻都收入在这张纸上,也就是《大周日报》,日后朝廷有什么诏令都会登录在这上面,让全天下的人都看的见!”
“可……可……可俺们不不识字啊!”
军官微微一笑道:“乡亲们,这点你们不用担心,朝廷在镇上都请了说书先生,他们会每天再告示栏前宣讲大周日报上的内容,让乡亲们不会错过朝廷的惠民之策!”
…………
这一幕自然不只是发生在岭州,而是在天下各地都如火如荼的进行着,一时间全天下都是称颂皇帝的声音,民心所向,打的世家之人猝不及防,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了。
这舆论天下的点子实在是太损了,可以说是将所有人都脱光了衣服摆在了明面上,一切的一切都无所遁形,他们就是想要愚弄百姓都不可能了。
扬州,江宁府一座茶楼之中,此时高朋满座,勾栏之上正有一位须发皆白的说书先生拿个一张报纸读道:
“神武五年九月十八日,江宁暴乱匪首陈海被明正典刑……”
“死的好!”台下一名男子高喝道:“这等逆贼,不知天高地厚,竟妄图对抗朝廷,就是该死!”
“就是,听说他还想要攻打咱们江宁城,若是真被他打下来,咱们这些人还能落得了好?怕是要家破人亡!”
“唉,只是可惜啊,一人有错,竟然连累了十数万族人一同遭灾。”
“有什么好可惜的,他们陈家是什么德行,整个江宁城谁不知道?欺行霸市,强买强卖,劫掠妇女,肆意打杀百姓……他们陈家做的恶事,简直罄竹难书,现在报应来了,怪的了谁……”
说书先生看着台下一片嘈杂之声,不由轻轻拍了拍说板,朗声道:
“诸位老少爷们,你们还听不听啊,不听老夫就下去了……”
“别呀,白老头,你可不能走,我们听的正起劲呢?”
“就是啊,白老先生您接着说,接着说……”
姓白的说书先生看着渐渐安静下来的茶馆,满意的点了点头,轻咳一声继续念道:
“神武五年九月二十七日,圣天子下旨,废除丁口征税之法,改为以百姓所有田亩多寡征收土地税,无田者不在征收赋税,与民修养生息……”
“十月一日,圣天子下旨晓谕天下,厘定天下田赋,废除赋中一切苛捐杂税,按南北之域,一熟者,厘定亩征粮一斗,二熟者,厘定亩征粮二斗……地方官府不得私自加派多征田赋……违者以谋逆论处………”
“十月三日,青州墨脱郡有不法之徒张行阻挠佃户登籍入册,被青州都督府巡查军士当场明正典刑……”
“十月三日,凉州有不法之徒……”
听着说书先生滔滔不绝的说着当今天子的一系列德政,下面的听众们无不感叹:
“圣天子在位啊,咱们这些小老百姓们有福了……”
而在茶馆二楼的一间雅室之中,却有几个年轻人听的愤愤不平,又不敢公然诋毁当今天子,只能压低声音在屋里发泄道:
“什么狗屁德政,以本公子看来分明是暴政才对,如此践踏祖宗之法,竟然把施行了数万年的人头税改成土地税,你们不觉得慌缪吗?”
“就是,你们是不知道,就在前二日我家一个在流苏的远方亲戚,就是因为不让庄子里的佃户去登造黄册,就被郡守萧平河说成了谋逆之罪,不但自己被杀,就连妻儿老小也被发配到营州荒北之地屯田,何等的凄惨!”
“这还算是好的,最惨还是扬州陈氏,十数万人被残杀,其中不知有多少无辜之人,如此暴君,这些贱民竟然还百般歌颂,真是岂有此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