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晋沉吟片刻,现在还不是彻底撕破脸的时候,他现在的可用之人还是太少,是以不能动作太过剧烈,以免引起这些本土世家的强烈反弹,是以道:“钱德让放肆……”
就如同雷霆一般,马晋的话让钱德让呆立当场,回过神来,连忙跪倒在地俯首请罪道:“臣知罪……”
马晋看在跪在地下的张庚、钱德让二人肃声道:“钱德让,张爱卿怎么说也是三朝元老,是你的前辈,你一个小辈即是不认同张爱卿的观点,也不该如此质疑与他,你的伦常都吃到狗肚子里去了吗,如此行事,成何体统!”
“臣有罪,臣有罪,臣罪该万死……”钱德让不停的叩首道,浑身上下早就被冷汗浸透了,心中暗暗叫苦道:“皇帝还真是喜怒无常,伴君如伴虎,这下拍马屁拍到马腿上了。”
“哼!念你是无心之言,钱德让朕就罚你半年俸禄。”马晋虽然说的严厉,但是雷声大,雨点小,让钱德让不由大松了一口气。
马晋又转向张庚,道:“张庚,你先前所奏,却有荒谬之嫌,而且你身为堂堂的都察院副都御使说出这等骇人听闻的话来,实在是有愧于本职,朕就将你禁足府内,罚抄都察院律令五十遍,什么时候抄完什么时候在解除禁足,你可心服!”
张庚心中一寒,这可真是要了他的老命喽,都察院律令足足有一万多字啊,他什么时候写的完啊,但偷偷抬头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马晋,张庚那敢不遵,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呐,只得硬着头皮道:
“陛下圣光烛照,处置公道,臣知罪,绝无异议!”
马晋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又看向钱德让,道:“你呢,可有异议!”
钱德让赶忙扣首道:“陛下此举公平公正,臣绝无异议,臣认罚!”
话是这样说,可张庚和钱德让目光不由的对视了一眼后,俱是冷哼一声转向他处,心中不爽可想而知。
张庚现在心中将钱德让恨得牙痒痒,心中暗暗发狠,等过了这段时间我就让你知道老夫的厉害,否则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老夫是泥捏的。
而钱德让呢,也恼怒于张庚让他在皇帝那里失了分,一个有失伦常的大帽子扣下来,还不知道天下人怎么看他呢……
而马晋高座陛上,饶有兴致的看着殿下的张庚、韩德让表情变换,都尽收眼底。这是他最喜欢看到的一幕,这些臣子斗来斗去,派系纷杂,对他来说是最有利的,因为这样一来,所有的事情都是由他这个裁判一言而决,而不是这些本土派官员联合起来给他添堵。
至于这样的斗法会不会影响朝廷的运转,会不会脱离他的控制。马晋到不甚在意,只要军队牢牢的掌控在他手中,朝廷的各个要害也是他的人,这些人就翻不起什么大浪来,而且也只有他们这些本土土著争斗不停,他才有机会见缝插针,将他的人密布于整个大周,从而牢牢的控制大周为他所用。
一瞬间,马晋心思千回百转,这才接着道:“方才听诸位爱卿的争论,朕心中已经有了计较……尔等不必再说!”
马晋如此说,让满朝的文武瞬间竖起了耳朵,等候马晋的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