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湄说,“我指望他凭借军功混出一条路。”
“他还是太过于冒失。”
薛池道。
薛湄:“吃亏太少了,还没经过社会的毒打。
让他去白崖镇吧,敌人可以教他做人。”
薛池想了想,若将来薛湄做了母亲,她绝不是那种娇惯孩子的慈祥母亲,而是手段雷厉、行事果决的严母。
“你舍得就好。”
薛池道。
薛湄:“我得赶紧准备准备。
大哥,你能否弄到铁?”
薛池原本静静垂眸,目光落在桌面那只青花茶盏上,看着茶盏里的茶叶浮浮沉沉。
薛湄这句话,让他猛然抬眸,看向了她。
他的眸子一瞬间锋利无比,像猛兽突然受到了威胁,伸出了利爪。
薛湄却依旧平静无波,淡淡问他:“能弄到吗?”
薛池心湖起伏,半晌才让自己的情绪归于平静。
他本想说点什么,最终却只是淡淡道:“你要多少?”
“一千斤。”
“可以。”
“我给你钱。”
薛湄道,“你的货来源肯定很贵,一两银子一斤铁也不为过。
给你一千两银票。”
说罢,她从袖底掏出一张银票,给了薛池。
薛池:“不够。”
薛湄:“不够大哥贴一点嘛。
感谢大哥了。”
薛池:“……”他拿着那银票,一时哭笑不得,心里却无缘无故松快了不少。
她什么都知道,这样挺好的。
否则,薛池总有种负罪感。
他的铁来路不正,一千两的确买不到,但也差不了太大,他贴补一二百两银子就够了。
兄妹俩很有默契,谁也不多说什么。
薛湄又派了锦屏出城,去租赁一处宅子,最好靠山,这样打个地道很容易;她还需要四名铁匠,从外地请。
去和铁匠接触的时候,面上蒙纱,不要让铁匠猜出她的身份。
薛湄没打算把铁匠用完就杀了,故而自身做好保密工作。
从租宅子开始,一切蛛丝马迹都不能查到薛湄头上。
锦屏最擅长办此事。
瑞王府培养出来的暗卫,抹去痕迹的功夫一流。
锦屏不需要戴面纱,她有个很厉害的本事,就是可以把自己易容成中年男人。
她易容之后的样子,再假装声音受损,嘶哑着嗓子说话,一般人看不出来。
她立马去了。
当天晚上,萧靖承直到子时才结束了当值,顺利把皇帝和温婕妤送回了宫门。
他刚回府,亲卫便说,成阳郡主等候多时了。
萧靖承快步进了内院。
薛湄就把廖真的事,告诉了萧靖承。
萧靖承的情报线上,估计也收到了消息,只是他还没有来得及问,薛湄就先说了。
“该死的东西!”
萧靖承脸色铁青,重重捶了下桌面,“敢叛逃,他是死罪!”
廖家可能也会被他牵连。
萧靖承让白崖镇那边加紧防护。
他一直担心暴雪会让战事起,不成想却因为廖真。
而廖真,又是因为他和薛玉潭算计裕王,被萧靖承撞破,这才被流放。
一切因果,首尾相连,萧靖承便感觉是注定了的,他估计过完中秋就要走。
今年定要在白崖镇过年了。
想到此处,他心口微微抽痛了下。
离开薛湄,哪怕是回到他熟悉得像家的白崖镇,都让他痛苦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