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么？那哥哥觉得究竟是我好看些还是那位凝韵好看些？”苏菁故意难怪期望看着兄长问道。

现下可真是难以抉择，苏慕属实左右为难。可眼下当然是得顺着她的意思。

“菁儿好看。”苏慕立马回道。

“那哥哥以后能不能不去寻她了？”苏菁赶紧追问着，不放过任何空隙。

闻言苏慕犹豫着，不再回复。

妹妹是妹妹，凝韵是凝韵，根本不能混为一谈。

他沉默着摇了摇头。

知晓了答案，可苏菁似乎并没有多难过。因为她知道很可能就会是这样的结果，兄长已经回不了头了。

可苏菁似乎看开了些，没有再继续逼问或者无理要求，反而也是沉默着，继而轻轻点了点头。

苏慕像是见了一丝曙光，满怀期待问道：“菁儿你能明白是么？”

“能，我能明白，哥哥喜欢她。”苏菁老实答道。

可她还是决意提醒，抬眼严肃交代道：“我能，没有什么作用的，旁人不能。哥哥与她本就殊途，偶尔相遇可不会有结果的。就算哥哥你说得不错，她确实清白，可终究逃不过世俗。父亲母亲不会同意的，不会。我们苏府乃是书香门第文官清流，绝不会接纳一个风尘女子，就算是妾也不可能。若是知晓结局如此，为何哥哥你不肯及时回头呢？只不过是为今后徒增烦恼罢了。”

“总有一个人得拼搏一回的。世俗偏见我自然明白，她也清楚。可是菁儿，人总得要拼过一回的。拼不过，就躲过；躲不过，那便是真的无能为力。可是即使这样我亦不会丢下她，如你所言，我喜欢她。而且我觉得，总会有出路的，一定有。”苏慕坚定无比，似乎已经能预见自己与凝韵的美好未来，眼中有着无限的希望。

“愚蠢。”苏菁心中不断轮回重复着，她眼中的兄长就是这样，愚昧且不自知。家世如此清明，竟然愚蠢到妄想与家族世俗抗争，娶一名无权无势的歌姬？终归是黄粱一梦殊途无归。

苏菁无意地扯了扯嘴角，若有所思般点了点头，似乎明白了兄长的意思，又道：“哥哥你既然想好了，菁儿便也不会再阻拦什么。便预祝哥哥，心想事成。”

“母亲那边……”苏慕故意提议着，仍旧期望妹妹能替自己隐瞒一二。

“我自然不会说。若被母亲知晓，必然又是一场血雨腥风。只是我得提醒哥哥，中丞府亦有意与我府结亲，现下只等母亲点头了。如今情势，我自会劝说母亲另择佳人。只是如此也只是能阻一时罢了，今后还是要哥哥你自己转圜。”苏菁满满的语重心长，与方才那个急了便乱摔东西的姑娘判若两人。

苏慕一派感激，正色道：“我明白。那兄长我便先谢过妹妹了。”

“先莫谢我。我今日来此，母亲并不知情。到时若是母亲责怪我，哥哥可得替我分说一番。”苏菁也不放过任何机会与兄长谈着条件。

苏慕看了她一眼，自然而然道：“我知。只道是我将你带出来的便是了，母亲自然不会说什么。”

其实苏慕又何尝不知，妹妹的心眼绝对不比自己少。此番来清音坊，目的也不会纯粹。只是她今日反应如此反常，倒是更加让自己印证了自己的观点。她如今是野心渐显。可维王是怎样的人，自己自然比她清楚，绝不可看着她一意孤行跃进深渊。“菁儿可知，维王殿下多么有雄心壮志。他确实实力不弱，且毅力卓然，直白些来说也是有些心狠手辣。若是日后他真能入主东宫，想来也必然会令各家蠢蠢欲动，卖力送去女儿做那太子妃。都是一些为名利不择手段的人，殊不知维王薄情，心头只有雄图霸业。”

苏慕的旁敲侧击并未让苏菁有些什么反应，只见苏菁只是轻描淡写道：“竟然是如此么？那哥哥可得小心为上。”

见她反应平淡，苏慕心中隐隐约约担心起来。也不知究竟是她真的没有那心思，还是真的能够将那份心思深深隐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