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面书生从地上站起,四十岁的年纪,脸上有风霜之色,白净的脸上温和一笑,让人如沐春风,作揖谦逊道:“在龚老前辈面前,敝下岂敢班门弄斧,要在下来说,还是龚老前辈最合适,既有名望,又有实力和阅历,领导我们再合适不过。”
“对呀,对呀。”“龚老爷子,您就不要推辞了。”“我倒觉得白面书生也挺合适的。”
在众人强烈要求之下,龚至雄苍老面容上一抹微笑,正欲“勉强”答应之时。
“慢着。”一道清脆宏亮的声音响起。
群豪尽皆望去,吴羡一惊,怎么都向自己这方望来,也回头而视,免得有些鹤立鸡群。
龚熊脸色有些铁青,阴郁之色一闪而过,一切都在瞬息之间,故而无人看见,龚熊身向那畔,爽朗笑道:“不知这位英雄可有甚么好的人选建议,不妨当场说出,大家一起论道论道。”
一位白袍公子自后而出,身后有一高大精瘦仆从,气势凛冽,其步伐轻盈自有风度,气势彬彬又不失威严华贵,朗声道:“此次要在虎狼环伺之下,夺剑而归,岂可如龚大侠所言,似小孩过家家一般,随便找个阿猫阿狗就当了众好汉的领袖,那么,谁都不会服气。”
龚熊听得那字词中“龚大侠”“阿猫阿狗”甚是刺耳,而在众人面前,不好当面发作,免得落个心无容人之地、小肚鸡肠之名,只好青黑着脸,阴沉沉看去。
而群情激奋,有不少人为龚熊打抱不平,纷纷在喝倒彩,阴阳怪气质疑那公子话语。
也有一些胸有沟壑、野心勃勃之辈,也欲做这众人统帅,故而纷纷支持。有人道:“是啊,此次咱们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确实应该小心警慎。”
“你若真是怕死,玩刀枪棍棒的确不适合你,便回家玩婆娘去吧。”哈哈、嘿嘿、嘻嘻,众好汉纷纷大笑。
那人怒上心头,在人群中张望,欲找出说出元凶,可见黑压压一片人头,顿时压下心头气愤,阴沉沉不再言语。
公子又道:“在座者无不是名气许久的好汉,白面郎君孟俊,黑面铁掌铁狂,碎星三拳龚老爷子,冷晖剑冷峻…”公子一口气道出二十几人,面对底下汹汹众人毫无惧意,甚至是侃侃而谈,心怀宽广,处变不惊,颇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麋鹿兴许左而目不瞬之气度,众好汉也心有敬意。
玉面公子朗声道:“要说咱们每个人,都有做统帅的本事,但却不能人人都做统帅,自然而然,不能全凭食肉者一张嘴,胡说八道,互相吹捧,这位置便稀里糊涂给了某个人,咱们自然要凭真刀真枪比上一场,武艺最高者、计谋最甚者得位,这样谁都没有话说。大伙儿说,是不是。”
公子的话语之中,对各位好汉颇有敬意,一众好汉心生好感,又听见要公平比试,那岂不是人人都有机会,故而心潮澎湃,七嘴八舌的赞同。
公子摇着手中白玉骨扇,踱步向前走去,人群之中,众人纷纷后退,让出三尺的道路。
吴羡在人群之后,望着处在人群中央的公子,心生敬佩:这公子真是心思敏锐、惊才艳艳,将龚熊名号排在孟俊、铁狂之后,便暗示了其不如两人,语言中也多含讽刺和鄙夷,之前龚熊在众人面前风头多盛,此时就落了多少脸皮,落了下乘,龚熊面色阴沉不善,偏偏还说不出反驳之语,真是伤人于无形无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