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逸尘微惊,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背:“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在家里等着么?”
顾雪芷不忍离开他的怀,死死搂紧,闷声开口:“我担心你啊,谁知道你会做什么傻事,那药采不到就不要采了啊,干嘛那么拼命!”
“你脚怎么样?”傅逸尘没理她这些话,将她扳开,目光投向她的裙底。
顾雪芷不着痕迹的把右脚拢进裙摆,无谓的笑了笑:“没事,我骑马来的,脚没事。”
傅逸尘眉头蹙紧,一把将她扯到怀里,不由分说脱下她的鞋子,下一秒,脸色巨变。
“这是怎么回事?”傅逸尘指着她高高肿起的脚踝,那里面的黑色似乎更加浓重了些,这是毒气淤积愈甚的表征。
顾雪芷低着头,讷讷说不出话。
傅逸尘眸底风起云涌,脸色黑如锅底。
强大的气场摄得顾雪芷头皮发麻,赶紧赔笑道:“我这不没事嘛,好好的呀……”目光触到对方黑色的眼睛,剩下的话瞬间梗在喉头。
偌大的房间里冷寂一片,落针可闻。
顾雪芷的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砸在紫色的罗裙上,晕染出一朵朵小花。
她也委屈啊,那夜她预测出傅逸尘此行凶多吉少,便什么也顾不得了,她本来不太会骑马,硬是咬牙从高家镇一直骑到柳州城。
途中接连几次被烈马甩到地上,后背腰腿全是伤,现在还痛呢。
“你呀。”傅逸尘叹了口气,手托着她的脸为她擦了擦泪水,那眼泪却掉不完似的,越擦越多。
傅逸尘无奈:“好了不许哭了,看你也累了,先好好睡一觉,我们明天就回去。”
回程的路要比来时轻松得多,因为要为傅逸尘煎药,两人便只能走走停停,回到小高村已经是三天后了。
见二人都是一脸风霜,傅刘氏心疼极了,立刻给两人接风洗尘。
饭桌上,傅刘氏埋怨的对顾雪芷说:“芷儿,以后可不敢这样了,你只留了一张字条便走了,可娘担心啊。”
傅逸尘亦向她投去质问的目光。
顾雪芷极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傅刘氏看她面露愧色,便也不再多说,这时傅逸俭忽然开口:
“嫂嫂,前几日钱大娘来找过你呢,对了,王家人也来过,说是过几天请嫂嫂再去帮忙……”
“好好吃饭。”傅刘氏夹起一块鸡肉塞到傅俭嘴里:“吃饭也堵不住你的嘴。”
顾雪芷看在眼里,没有说话。
入夜,傅家陷入一团漆黑,屋外却响起敲门声,顾雪芷起来一看,正是村西头捕猎为生的钱大娘跟她儿子钱大壮。
“傅娘子,你可一定要救救我家铁子啊!”
钱大娘一见到顾雪芷就跪下,哭天喊地的叫起来,顾雪芷连忙捂住对方的嘴,煞有其事的回头看了一眼,见傅刘氏的房间依旧黑着,这才放下心来。
三人挪到屋外,钱大娘将她五岁的小孙子近日状况跟她细说了一遍。
原来这铁子自从三天前跟伙伴们玩耍回来便变了样子,整日呆呆傻傻口流涎水,再怎么叫也叫不清醒,他们怀疑孩子是被什么东西魇住了。
顾雪芷与两人说好,明天一早去钱大娘家里看看,这才悄摸摸关上门,准备溜进屋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