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2章 谁会是凶手(2 / 2)

整个京城的官兵几乎都人仰马翻,全从被窝里给揪出来了,开始排查今日这桩过分猖狂的刺杀。

泰王府与泰王亲近的奴才也都被逐一带入了宫中,被皇帝一个个亲自询问。奴才们的回答都很统一,刚过完年不久,泰王殿下最近都在家休养,鲜少出门,不可能惹上仇家。

皇帝又怒了。

挥手就是十几个高手,可见对方势力很大。这帮人全是死士,就这一条,整个京城能做到之人就不多了。

有胆量做这事的,更没几个人。

杀的是堂堂皇子皇孙,若无大仇大恨,基本没必要弄这么大。

而对方提早布好埋伏,策划路线,安排后路,都说明这是一场有预谋的谋杀。对方对泰王行踪几乎了如指掌,说不定泰王身边就有对方内应。

查!查!查!

连那胡同周围几里地所有人都不可放过!逐一排查!

皇帝召见了赵氏,又问了一遍来龙去脉,脑子更疼了。

他也在想,杀手要杀的,究竟是哪些人?

他们对燕安王府的马车下手,是仅仅因为燕安王府的车跟着泰王府的车,发现了凶杀案,他们顺道杀人灭口?

又或是他们原本要杀的,就包括虞荣安,或是虞荣安肚中的孩子?甚至是朱承熠?既然说虞荣安的马车没打开,他们会不会以为朱承熠在车中?

若是前一种也就罢了,可若是后一种……

还是不太对啊。虞荣安和赵氏所言是一样的,她们是临时决定同坐马车将赵氏送回的,对方不可能提前预料到这一点……当然,除非是赵氏,或者说抢了赵氏马车的苗侧妃有问题……

皇帝觉得脑子要炸了。但他却不得不做各种设想。

这种状况很糟糕,因为若是这般,这事便又涉及到了燕安。但凡朱承熠虞荣安出点什么事……燕安就乱了。最近鞑子被逼得紧,会不会是他们狗急跳墙?……

皇帝越想,思绪越不可收拾。

而想到燕安,皇帝脑中莫名其妙就冒出一个人:朱永昊!

他很不想这么怀疑,可朱永昊,偏偏就是他能想到唯一一个既无比怨恨朱承熠和燕安,又与老八多年一直有矛盾有争斗,还有能力有胆量做这种事的那么一个人。

会是废太子吗?

皇帝不太相信。因为时至今日,废太子都还与外界隔离,都在他的视线之下,他怎么做这些事?

难道他的实力已经大到足可以瞒天过海了?

皇帝撑着头,想入非非。

军医那里却是先有消息传来了:之所以泰王府会武的侍卫被轻松全灭,是因为这八人提前已被人下了软筋散。

这药发作起来神不知鬼不觉,却能让人在足足两个时辰内提不起内力。今日如此大喜,那些奴才谁敢没事武斗,所以压根不知自己中招。而对方射杀行动开始时,侍卫们才发现自己的不对劲,可为时已晚。

大概这才是被对方轻易全灭的原因。

那么问题来了,他们怎会集体中招?

赵王妃表示,泰王宁王一向亲厚,泰王今日自告奋勇要陪宁王迎亲,而宁王府没有女眷,她和苗侧妃也得帮衬一二。所以今日一早,泰王便带着她们去了宁王府……

所以,那群侍卫也是一早便去了宁王府的。

一直到刚刚,他们吃过什么,喝过什么,接触过什么人,可有被人谋害,压根无人知晓。

宁王府被彻查时,上下全懵。

宴席是皇室承办的。

伺候的人也是皇室负责的。

而今日大喜日,进进出出的人,早就过了千。他们哪里知道。

虽然每个人入府都要接受查检,可毕竟混杂。

招来管家一问,说泰王府奴才们今日是单独坐的一桌,因为他们来得早,所以还给他们单辟了一处休息,至于其他便全都不知了。

期间不知他们与多少人接触。而门房那里也说,迎亲之时,这帮侍卫还到府外凑热闹了。当时人山人海,期间种种,他们并不清楚。若那时中药,应该也在药效发作的时间段……

说白了,查半天,并没多少进展。

皇帝思量好久,到底还是提审了朱永昊。

时隔一年半,朱永昊终于走出了那一方天地。

他跪在了皇帝脚边。

“是你做的!”不是猜测,而是肯定的语气。皇帝确有一诈他之心。

朱永昊却是哈哈大笑起来,直笑得眼泪横流。

皇帝暴怒,一脚就将他踹翻了。

“说人话!”

“父皇,一年半不见,您的第一句就要栽赃诬蔑儿子吗?”

“不是你还有谁!”皇帝咆哮!

“父皇心里明镜似的!您是皇上,您不知道皇权只要在那儿,争斗和流血都便不止的道理吗?”

朱永昊的眼睛有些微红。“这些日子儿子被您看得死死的,儿子没想到即便是这般,您还这般瞧得起儿子!”

朱永昊失笑:“儿子先前做错了,沦为阶下囚是活该,但绝不会被随便乱扣帽子还逆来顺受!不是我做的!不是我!”

皇帝上下打量他,似在辨别他言语真假。

朱永昊却似有很多话要讲:“父皇,儿子就不信,在儿被禁锢的这些日子里,您身边就没有明争暗斗,没有流血受害,对于那个位置,他们便全都远远看着不动手?您的周遭真的太平吗?”

他故意缓了几息。

而对于这一条,皇帝确实无言以对。

长孙被谋害下毒之事到今日都没查出个所以然;而他和太后上次疑似被下毒之事也不了了之;老八去年赈灾时,碰上了泥石流和流民;就连老十也曾遇到过无故塌方……有些事,没法深思。

朱永昊一脸痛心模样:“您不能因儿子曾做过错事,就把所有屎盆子往儿子头上扣。您的其他儿子就是好的?您确定?老八死了,便先不说他。

兴王呢?您凭什么认定他是忠厚而不是韬光养晦,扮猪吃虎?您和元后都是人中龙凤,怎会生出他那样的?他要是笨蛋能生出那么聪明的儿子?

宁王呢?您怎么知道他会甘当绿叶而没有搏杀之心?说不定他被泰王压着而不满多年呢?

朱宏文,我那小侄子,人小鬼大,您不觉得这孩子很油滑?您会不会被他骗了?……”

“你闭嘴。”他是要将自己所有儿子都编排一遍?皇帝不想听了。

“不,您得听。因为忠言逆耳,儿若不说,便无人敢对您说了!朱宏文,就算那孩子和皇兄心眼不多,可他身后母家呢?他那个娘,兴王妃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他母家的娘家父家外家呢?元后身后的家族呢?说白了,老八是朱宏文最大的威胁,为何不是朱宏文和他的身后的人杀了老八?可您却只怀疑我?”

“闭嘴!闭嘴!”

朱永昊则越说越激动,一把推开来捂他嘴的顺公公。“父皇,我偏要说!您偏心!您觉得是我?我都被囚禁了,我杀了老八有什么用?皇位还会回到我头上吗?您不觉得,他们一个个才是藏得最深的?”

他咆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