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受着手里那带着些许干枯的皮肤? 把语气放缓，放轻。

“我在。”

“啊? 哥哥。”

老人终于露出来了笑容? 正如百年前那般。

“我做了一个梦? 哥哥，我梦见我很长时间都没见过你了，那个梦好长，好像长到了一辈子那样。”

老人的话语和思维似乎逐渐的回复了，但左思却能清楚的看到周围的仪器上，老人的身体状态正在飞速的下降。

时间快到了。

左思的手掌下意识的握紧了，他似乎在想什么，似乎在思考什么，似乎在纠结着什么，似乎在徘徊着什么。

但最终，左思还是缓缓的松开了手掌。

“哥哥，我觉得我可能忘记了什么，我有点想不起来为什么会是这样。”老人笑了笑，她的表情变得温和温柔，“不过好在，最后的时候，我还是又看见你了，哥哥。”

“你还希望继续活下去吗？”

左思柔声发问。

“继续吗？不必了，我这一辈子活的已经够长了，见的也够多了，我活比很多人都长的多，我经历的也比很多人都多的多，没什么太多值得再去追求的了。”

老人的身体正在朝着下面垮下，但她却依旧能在那里看着左思，有着那么淡淡的笑意。

两人陷入了片刻的沉默当中，左思伸出手，抚摸了一下老人那已经稀疏无比的头发，而老人也如同小猫一样享受的小小蹭了一下。

“这一辈子，过的快乐吗？”

左思问道，他这时才突然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何时泪流满面了。

“嗯。非常快乐。”

左缘露出来来了大大的、灿烂的笑容。

就犹如数百年前，那美丽得女孩一般。

一切都似乎和之前一样，一切都从未变化过。

岁月走过，在这无边的世界当中，这种爱却能永存。

左缘缓缓躺在了床上，她稍稍攒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好像有些疲惫。

“哥哥，我困了，这次可能要睡很长的时间了，不过我相信，这一次我的梦中会有你的存在。”

她最后笑了笑，闭上了眼睛。

“晚安，哥哥。”

左缘用最轻缓的声音道，周围的一切也陷入了无边的沉默当中。

所有的仪器全都停止运行了，左缘已经睡去，无需再打扰。

左思缓缓低下脑袋。

“晚安，我的小公主。”

（第一卷，岁月静好，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