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两年时间,这个小姑娘就长大了。
整个人都变得耀眼,璀璨。
比昨晚的星星还闪,比今晚的月亮还亮。
奕舒念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少爷,人已经抓到了。”
那一袭黑衣的男子半跪在角落,身上的黑衣和那阴暗想交映,甚至比那夜色更浓。
他轻咳几声,温顺似锦的面容像是带了一丝落寞
“杀了吧。”
“可是少爷。。他嘴里有我们需要的情报。。”那黑衣人有些踌躇,似是有些为难。
“杀了。”
奕舒念又重复了一遍,语气清清冷冷,如那泉水打湿山涧的声音。
黑衣人却不禁打了个哆嗦。沉沉道
“是。”
黄彩衣很快把衣服给谢希楠做了来,那来人脸上带着欲语还休的羞怯,在这寂静寒冷的冬天里像是一朵春花开了来。
“你这赏梅怕是赏到别的地方去了。”
谢希楠端起一口茶抿了一口,用眼神的余光将黄彩衣打量的透彻。
黄彩衣俏脸一红,那曼妙的身姿似无骨一般“四小姐可真会。。”
“水碧,给彩姨娘上茶。”
自己的话还没说完,谢希楠就把话打断,彩姨娘脸色顿了顿。
茶很快就上上来了,顶顶好的碧萝尖在水上面打着旋。
这是从彩姨娘那边讨的茶。
别废话
别客套
别官方
那水里就差写这几句话了。
谢希楠现在摸透了彩姨娘,便知道这人只要一露出那勾人遐想的姿态,说的话肯定也百转千回了。
彩姨娘气的往太师椅上一坐,两道柳眉高高皱着
“奴家可是没见过四小姐这般的人了!”
她重重一哼,往门外喊到
“云秀,东西拿上来!”
云秀端着一方托盘进来,那托盘上赫然是前几日要的那深色的衣服。
那衣服叠的尤为整齐,在那托盘上红黑色相间,给视觉带来不小的冲击感。
“快给四小姐放下,像咱们这种给人办事还让被落脸子的!可讨不着一点好。”
云秀把托盘递给水碧,低声笑了起来“姨娘给四小姐挑料子的时候可用了心了,那一条街都逛遍了也没挑着好的呢。”
彩姨娘白云秀一眼
“就你多嘴。”
也不看坐在位置上的谢希楠,扭着诱人的水柳腰跨起了步子。
“走了。”
那身影依旧迷人,迈的步子都起了香风。
托盘上的料子着实罕见,明明是丝状却感觉异常绵软,最与众不同的倒是那红色。谢希楠并没有展开来看,但是却足足知道了挑这衣服的人有多有心了。
太过火红就会显得廉价,而红色太暗又会显的整件衣服老气沉沉。而这红色,却是那樱桃熟透了的红色,这种红色不会太亮,却偏偏又属于正红那一类,是颇为显白的颜色。
“小姐,你真要穿这种颜色的衣服吗。。。”
水碧托着托盘,神色透着几分好奇。
“买来肯定是穿的。何况黄彩衣还费了这么大心思。不穿岂不可惜?”她放下手中的茶盏,摸着料子,对水碧挑了挑眉。
“可是小姐。。这就快到十四号了。。”
十四号是老夫人的祭日,全府上下一周穿素吃素。小姐现在穿这等招摇的颜色,实在太不妥了。
“就因为快到十四号,我才要穿。横竖是他娘又不是我娘,我为什么要陪着他受罪。”谢希楠无所谓一般的说出这番话,却让水碧白了脸
“小姐慎言!”
“万不可再说这种话了小姐。”
谢希楠没有回答,那神色淡淡的,看着面前的红色料子出了神。
前世到最后都没有穿过一次红裙子,而这世她穿红裙子倒不是因为喜欢了。
她记得那大火烧的火红,直窜上天上去。
她背着好几十口人的性命苟活于世,那就便再也不能忘了。
前世对红色是欢喜。
今世对红色是敬畏。
敬畏那前世一生钟爱红色,最终却尸首分离的自己。
敬畏那些平平凡凡,却被自己一把火烧灭的人生。
敬畏那临死,还想着为自己种海棠花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