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号角联络,问张、赵两位将军顶不顶得住!”宇文述皱了皱眉头,命令。
叛军能冲动自己的右翼,这是宇文述始料未及的情况。但他不相信拥有两卫府兵,数量高达八万多人的右翼挡不住叛匪的一次进攻。除了充当后卫,训练程度最差的雄武营,他已经把全部兵马压到了正前方。只要自己的左翼和中军合力吃掉李子雄留在战场正中央的两万多乱匪,大隋官军就可以首尾相接成圆,把李子雄麾下的叛军完全包裹在中央。<首发>。
这是个完美的计划,不需要右翼兵马独自将叛军主力击溃。他们只要顶住,退一万步而言,只要不崩溃的太早,坚持到其余二十万弟兄将战场中央的两万叛军消灭掉,就算完成了使命。
“右翼太乱,没有回应!”负责联络战场各路兵马的旗牌官大声汇报。
“问革车上的弟兄,具体情况如何。命令其他几路弟兄,加快进攻速度!”宇文述的眼睛冒出了几道凶光,低沉声音犹如蛇嘶。
在宇文述的原来的设想里,李子雄留在战场中央的那两万人,就是两万已经绑住双手的死囚,官兵们需要做的,不过是冲上去,将他们的人头砍下来。<首发>。然而,战场中央的叛军的强悍程度却出乎他的预料。这些人大喊着“不去辽东”的人,面对着十倍于己的官兵,居然半步不退。他们好像根本不怕死,或者说,死对他们之中大多数人来说,反而是一种解脱。
革车上的了望手用信号旗将最新情况传了下来,表达的意思很清晰,却让宇文述身边的旗牌官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禀大将军,右翼,右翼好像,好像支持不住了。前方。前方来护儿将军问,可不可以让各路弟兄后撤,以便水师弓箭手发挥更大的作用?”
“胡扯!”宇文述抬手赏了旗牌官一个脖搂,顺势跳下战马,大步不远处的革车冲去。\\“就是战场上放八万头猪让李子雄杀,他也得杀上两个时辰!”他不相信了望手传回来的信息,他要亲自把敌情看个明白。对方不过是一群刚刚从田垄中抬起头的农夫而已,他们,他们有什么道理与官军为敌?
跳上车厢,顺着软梯爬上望搂。宇文述将了望手推到一角,亲自查看战场局势。他看见自己的右翼人马已经只剩下了三分之一不到,乱匪正像蝗虫般,顺着官军的大阵横推过来。人数是对方二倍官兵们将兵器、盾牌丢给敌人,四散奔逃。逃在最前方的是右御卫的将士,右御卫身后追着的是右武侯,右武侯将士身后,追着的是没有铠甲,兵器上没有任何光泽的乱匪。一部分乱匪边跑边弯腰,再次直起身来时,手中兵器已经开始射出寒光。
那是在官军手中发挥不出作用的横刀长槊,叛匪得到后,如虎添翼。
宇文述觉得眼前一黑,嗓子里甜腻腻的,好不恶心。他强把冲到嗓子眼里的一口血吞回了肚内,故做镇定地看向大军正前方。“老夫只需要你们再坚持半柱香!”宇文述在心中祈祷,“半柱香时间,只要半柱香足够。弟兄们一定能全歼前方那两万残兵,从李子雄老贼的背后杀过去,砍下他的脑袋!”
他安慰着自己,期望来护儿、陈棱等人可以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案。正前方不远处的情景却再次让他眼前发黑。两万,不,只剩下一万出头的叛军们抱成一个团,在十倍于己的环攻下,犹如急流中的蚂蚁。
官兵们呐喊着涌上前,将最外围的叛军剥下一层。内层的叛军立刻举起兵器,取代死去袍泽的位置。他们肩膀挨着肩膀,脊背贴着脊背,没有恐慌地乱逃,也没有屈膝请求饶命。除了“宁死河南,不去辽东”的呐喊声外,他们甚至不曾发出任何其他杂音。唯一表达自己愤怒的就是手中的木棍竹签,稳稳地平端着,尖头全部向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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