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让卫兵泡了一杯茶去桂花树下嗮太阳。
这汉中也是桂花树遍地,树冠全是密密匝匝的细长叶子,看起来还是金桂呢。
他心里乱了,哪有兴致观花赏叶。
晓军回来了,说解立方歇斯底里地大骂赵晓兵不仁义,丝毫不念他是来自同一个世界之人,要他不得好死。
赵晓兵笑了,他根本就无所谓生死,也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会在哪天死,怎么死。只是在努力,多活一天就多做一点事。
他问晓军,假如让他带兵去支援何进,凤州的事谁来做?
一下子还把晓军考住了。
赵晓兵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先想想,不急,干好我们手里的事。”
吃饭时间,陈丽颖回来了,赵晓兵让她一起边吃边说,她手里拿着一摞纸在发抖,说解立方已经签字画押了。
他在故道上因为饥寒交迫,抢了一对母女,还兽性大发,强奸、杀死了妇人,那妇人的女孩跑脱后到凤州报了官,如今那女孩去向不明。
赵晓兵一边给陈丽颖夹菜一边说,这个人现在不能死,我还想从他脑子里挖点又价值的东西。
他看了解立方的供状,确定是个穿越者,只有交给易山处理了。
陈丽颖疑惑地看着他,赵晓兵轻轻拍了两下她的手说道:“看什么看?不相信我,到时候让你手刃了他。给晓军说一下,叫派出一个班将解立方押解到大安兵站,待后勤队上来后押去罗城交给易师傅再审。”
接着又说:“记住,此人手段不一般,务必将他的手和脚都铐住了,按照死囚看护着。”
陈丽颖听了连连点头,说他“都监要奴家了?”
“此话怎讲?”赵晓兵一愣。
“都监不是在院子里当着军士们说与那淫贼听了。”
“那是为灭了他的邪念。”
“哦。”陈丽颖神色马上变得暗淡,匆匆离开。
深已夜,曹友闻赶来了,赵晓兵已经给他备好房间。他一进屋就问:“何进怎么了?天水真的会出事?”
“何将军回送家眷,肯定预判将有大战发生。而将士,属官必心生胆怯,各怀心思。军心不稳是大忌也。”赵晓兵说。
“某当如何做?”
“若是北蛮走天水来犯,虽路途遥远,然而必致五州破烂,又难以歼敌,小子以为当堵住天水那个缺口。”
“如何堵,得请命制置司。”
“正是小子请将军之来意,明日一早去青野原游说赵言呐,成与不成只听天命。”
赵晓兵表情凝重地望着窗外黑黢黢的世界。
曹友闻盯着他说:“某就不明白了,哥儿如何料事如神,怎地就晓得他何进会如此?”
“若不是去年拼死击败拖雷,何进已经死了,史书记载,他镇守沔州,就是先送走家小,导致城里内乱,结果城破人亡。”
“史书记载?城破人亡?哥儿如何晓得。”
赵晓兵一顿,知道改不回去了,也不能接话,继续说:“若没有去年的大胜,今年北蛮将先破凤州,武休关、仙人关,再破西和州、天水军,这些都是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