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那双眼睛,有种夺魂摄魄的力量,绝不是从前那副充满了迷茫、悲威的,毫无光彩的样子。
纯王紧紧地攥了攥拳头,莫不是......
张诚爱的,不是现在的墨梨,而是曾经那个弱风扶柳的女子。
那日于牡丹亭初见,纯王身困神乱之下,竟以为张诚是沦陷于那双眼眸,真是大错特错。
张诚倾心数年,应该对墨梨了解得更多些,纯王想到处此笑了笑,说道:“静观其变。”
......
这次,墨梨洗漱梳妆足足用了半个时辰还多,倒不是故意拖延,想让王府的下人多跪些时候,实在是身子不济,中间倚着歇了好几次,有一次还差点儿睡了过去。
气太虚......
气虚之人最是容易疲劳倦怠。
如果你身边有人气短爱出汗,常常精神萎靡,不爱说话,能坐着就不站着,能躺着就不坐着,站没站相,坐没坐相,有可能他并不是懒惰内向,而是气虚体质。
墨梨强打着精神来到了西花厅,昨日收拾妥当,今日便派上了用场,算是开张大吉吧。
西花厅虽小些,人却也勉强装下了,粗使的丫头小厮则在门口,乌压压跪了一片。
“我呢素来随和,又是初来乍到的,自是十分需要大家的帮衬。我的要求不多,识实务,守本分,这两点做到了,我自会为大家谋福利,谁不想日子过得滋润些不是?我这人呢,不爱贪便宜,却也不愿吃亏,如果你们天天的炸刺儿生事儿,让我过得不安生,我也自会礼尚往来。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大家一起玩儿呗。”
墨梨话说得轻松随意,却听得下面一阵瑟瑟。
“静默身为王府的一等女使,居然敢当众出言污蔑辱骂主子,呵,还真是够胆量!论规矩,直接拖出去打死就是了。”墨梨说着,扫了一眼跪在第一排的静默。
静默发髻散乱,吓得直接瘫坐在地,哭都哭不出来了,只是眼巴巴地看着旁边跪着的如初,如初却一眼都没看她。
“只是,我初嫁入王府,不便擅专,便绑了,送到纯王面前,听他发落罢。”墨梨悠悠地说道,“屠嬷嬷,还烦请您跑一趟,押了她送过去。只是,这丫鬟们都身子单薄,怕是押不住......”
墨梨扫了一圈儿,思索一番又说道:“李嬷嬷,郑嬷嬷,就麻烦二位嬷嬷随屠嬷嬷一起跑一趟罢。”
李、郑二人是王府派的嬷嬷,此时听言都是愣住了,这可怎么使得?
“怎么?两位嬷嬷不愿意?可是有什么难处?”墨梨又问道。
李、郑二人本是不愿的,但向来油滑,自是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到了纯王面前,三对一还怕辩不赢一个沉默寡言的老嬷嬷不成?
想到此处,李、郑二人便嗑头应下了差事。
屠嬷嬷当即拿绳子把静默捆了个结实,拎着就出了门,李、郑二人对着墨梨福了福便赶紧起身拔腿跟上了。
墨梨喝了口水,听着屠嬷嬷押得静默一行出了院子,又等了会儿,方说:“你们且都散了吧,这边暂时用不上你们,回去歇息,我自有安排。”
说完,墨梨便起身回了卧墨池。
听墨梨进了屋,关上了门,王府的一众人等这才长舒了一口气,瘫坐在地缓了半天才起来,仿佛从阎罗殿门口绕了一圈儿。
墨梨窝在小睡榻里,茫茫拿小毯子帮墨梨盖好,附在墨梨耳边说道:“烛风有话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