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无非利用我罢了。”许戈翻过一页书,“虽然我们目前猜不透他的目的所在,但至少,他可以帮我们解决当务之急。”
“那他是想要用公子你来达成什么目的?”
许戈手指在书面上敲了三下,沉默良久才道:“这局棋乱得很,谁都看不透谁。即便连李衍对梁皇说我的确是个草包,梁皇对我的疑心却也不会彻底打消。但就当下而言,棋局尚未打破,不正是我们最想要的吗?”
“所以后北王就算给您下个套,公子你也照样往里钻。”顾泓长叹道。
许戈看顾泓脸上的老气横秋,一时勾唇笑,转问:“衡琳呢?”
“白先生啊,他去会一旧友了,但那人是谁,我就不知了。”
许戈又是一阵沉默看着手中的佛经,正当顾泓要退出房中时,却听许戈唤他:“紫潭。”顾泓回头:“公子可是有事情吩咐?”
许戈合上书,抬头看他,眼里却是少有的神色……似是,肃穆、诚恳……
顾泓立马感到了一丝紧张,只听许戈缓缓开口道:“恐怕,李衍说的热闹是许司晗……”
“公子是想暗中提醒东虞太子莫要去万灯会吗?”顾泓问他。
许戈紧缩眉头道:“提醒怕是无用的。即使我有法子将这消息带到许司晗那,即使许司相信我所说的不去今夜的万灯会。可梁皇若真想杀他,便有完全的计策。与其等到梁皇在梁宫寿宴上对许司晗下手,不如趁万灯会,生机或许更大些。”
梁宫是张编制精细的渔网,若进去了,只怕真的出不来了。
“那公子打算怎么做?”
“李衍不是已经给我了法子嘛,就照他说的。我不但要去万灯会,还要趁梁皇的人动手前让整个芫旸京的人都知道我去了。”
许戈这是想……
顾泓恍然过来,即刻否答:“公子是想再用自己的性命做一次赌注吗?您能骗得过梁皇一次,却骗不了第二次。到时候,就算是东虞太子的命保住了,你却是自投罗网。”
“就像你方才说的,我啊,就算有人要给我下套,我都得去钻的。”许戈脸上堪堪有了笑意,不但没有愁苦,反而有释然之意。
顾泓无话可讲,难以名状的抑郁再次涌上心头。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真是让人难受至极。
许戈起身,走至顾泓面前,道:“今夜你无需跟着我去了。”
“为何?”顾泓不解,许戈的武艺虽算好,可今夜梁皇若真想暗杀许司晗,派来的人必定是武功极好的人。许戈要去救许司晗,必然受其牵连。
“今晚若是梁皇打算一不做二不休将我这颗棋子也杀了……”许戈顿了顿,“你去了,非但不能全身而退反而白白丢了性命。
“若非许戈和白先生救我,我怕是早已成了枯骨——”顾泓道。
“可如若你死了,齐家的冤屈便真的无法昭雪。”许戈打断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