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韵木然地看着红烛发呆,张应频坐在洛小可窗边的石头上,也在发呆。
他说了许多,甚至将深埋在心底,从不曾与人提起的陈年往事都告诉了她,可惜不管他说什么,都得不到洛小可的回应。
已经是午夜,虽说才八月,夜风却还很冷,冷风一吹,张应频的酒劲慢慢褪去,人也慢慢清醒了。
不对劲,房中也太安静了些。就算洛小可生气不理人,这么久也应该有侍女活动的声音。
可他坐在这里近一个时辰,房中始终无声无息。
张应频突然想到了什么,站起来走到门前,伸手一推。
门没有关虚掩着,手轻轻一推就开了。
房内只有一只蜡烛,床帐紧闭着,张应频没有再犹豫,直接走上去掀开床帐,被子微微隆起,没有丝毫起伏。
手颤抖着拉开被子,里面没有洛小可的身影,只有一条冷冰冰的棉被。
洛小可不在,那她去了哪里!
张应频震怒:“阿福!”
阿福战战兢兢地应了一声。
“星晖小筑伺候的人呢!都死到哪里去了!”
张应频手上用力,绣着虫趣图的床帐“刺啦”一声裂开,无声无息地飘落在地上。
安静下来的王府很快被打破,夜空中回荡着寻找洛小可的声音,花园,后院,甚至马棚,除了谢韵的新房,所有的地方都找过了。
结果当然是一无所获,张应频也看到了洛小可留下的信和玉佩。他察觉到信中的内容会是什么,他压抑住自己想要打开信件的冲动,紧紧地握着信,把信握得已经变形,迟迟没有打开。
无果的搜寻结束,星晖小筑的院子里站满了下人,还有守门的侍卫等人。
张应频坐在廊下的椅子上,脸色阴沉得能滴下水来,眼神锐利中还带着些痛苦。
陈姑姑低着头走出来,小心地解释:“王爷,洛姑娘说,说身体不舒服,嫌人多吵闹,所以,所以……”
张应频一言不发,一手握着信,一手握着洛小可留下的玉佩,暗暗叫着女人的名字,咬牙切齿,又肝肠寸断,同时又有些释然,洛小可离开是意料之中的,只是张应频愤怒于她的决绝,走得是那样利索,连当面道别都不曾。
这个女人,实在是无情!
新房,四更天了。
颖儿心疼地看着依旧倔强等待的谢韵,劝道:“小姐,天亮了还要去宫里谢恩,您小睡一会吧。”
谢韵呆呆地看着跳动的红烛火焰,红唇轻启,还未说出话,泪珠就一颗颗从她扑满脂粉的脸庞滚落,“颖儿啊,今儿是我洞房花烛的好日子,你说我到底哪里比不上她,王爷竟连过来看我一眼都不愿意。”
谢韵伤心欲绝,新婚之夜,丈夫就这样地冷落,难道真的就一点儿都不在乎她吗?
颖儿忙帮她擦去眼泪,安慰道:“小姐别难过,王爷许是有什么要紧事绊住脚,今儿是您大喜的日子,可不能再哭了,万一哭肿了眼睛让人看见,凭白惹出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