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这儿做什么?”陆天堑如沐春风般走来,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龙珏一病,这早起的鸟儿倒还惹得人心烦。”凤璃的下巴枕在手臂上,整个人一副颓废样。
“你这是心烦,倒怪起鸟儿了?”
陆天堑淡淡一笑,摇了摇头,“七少何时才能炼制出解药?”
“南域之毒,你当那么好解的?我七哥固然是毒药之王,但南域的毒实在奇怪,还千奇百怪,炼制解药便要清楚毒药的成分,这便要至少两天,炼制解药又得两三天,甚至更长,谁知何时才能拿出来救治百姓?”
“龙珏这条命,我先拿解毒药和补药吊着,更何况他有真龙护体,不会出事。”这样说着,凤璃总有些不安,却不知从何道来。
“近日想见他的人我都已经回绝了,他从小身强体壮,总是化危为安,只希望,他能早日醒来。”
凤璃站起身来,“唉,他才登基没多久,大秦虽繁荣,内里却实在不稳固。当皇帝可真累!”
“身在皇宫不由己啊!”陆天堑又打开扇子轻轻晃悠着,走到了她身旁,看着池子里的锦鲤游来游去。
“近日来我就一直看见,原本活蹦乱跳的人,下一秒便病了,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病死我却无能为力。”
“他们的父母,妻子,丈夫,孩子,在他们身旁哭的死去活来。我没有目睹过我最爱的亲人离世,但想一想,却是一阵后怕。”
“这些悲剧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时,不敢想,也不敢相信会有那么一天。”凤璃的双眼渐渐包住了泪。
“人生有七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生本就不易,还要经受离别之痛,人才会成长。不过人生在世,能真正悟得做人之精髓,实乃圣人也。”陆天堑不紧不缓地晃着扇子。
“你是国师,整日占卜卦象,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你是圣人吗?”凤璃抬眸看他。
陆天堑轻笑,“呵,是不是圣人又如何,还是得经历了人生疾苦,才知今后的路该如何去走。”
“你……算过我的命吗?你可知我的未来该如何?”
“命格是一个人出生即来,但成事在人,不在天,即使现在你的命相如此,今后难免不会悟出什么而改变命相,知晓命相,不过是求一时心安。故而本国师很少替人算命相。”
“可是,你不觉得完全没有定论的以后,让人心更乱吗?正如龙珏一病不起,你我都不知未来的结局,他该如何,大秦该如何,我们又该如何。”凤璃垂下了眼帘。
龙珏就是大秦的天,他若倒下,他们该何去何从?
“这日子过一天即是一天,想多了,岂不是徒增烦恼?”
“我算是相信你是个真国师了,等回到皇城,我一定去占星楼看你算卦。”明明气氛伤心地刚刚好,凤璃一句话成功打破了冷局,陆天堑的脸色成功僵住了。
这死丫头!怎么还是揪着他是假国师不放?
“行,那本国师待回城后定欢迎你的光临。”
“我去看看龙珏,他的药应该快熬好了。”
凤璃的身影渐渐远去,陆天堑合上了扇子,来回踱步。
这个地方,龙珏倒了,他若再急,岂不是得大乱?
唉,好久以前就开始帮那不讨人喜欢的木头批奏折,到了现在,唉,说好的当国师逍遥又快活呢?他现在究竟在干些什么苦差事?
摇了摇头,陆天堑又快步回屋代批奏折了。